長毛帶著他的人進入山洞殺狗，殺了一批又一批。
一堆又一堆。
那場麵，更加不忍直視。
那隻紅心狗是狗娃的，這隻狗隨著主人到處遊蕩，比較聰明。
它仗著自己的山洞熟悉，帶著一批狗最先從另一頭跑出來。
原本可以逃掉，出來時遇到門三奇等人。
這狗以為門三奇也是來抓他們的，扭頭回去時，又碰到了長毛等追兵。
最終也沒有逃過屠殺，不過這家夥聰明，受到的傷害小，隻是斷了一條腿。
在後麵的事情大家就知道了。
就是門三奇遇到長毛，打死一半，把他們打跑。
狗娃趴在地上起不來，捶胸頓足十分難過。
“我後悔呀，我後悔呀，那麼多的鄉親，這麼多的狗都是因我而死，我害死了他們。”
如果是小孩哭，那是可愛。
如果一個老人哭，那會讓人覺得悲慘。
老人一生經曆許多事情，情感基本穩定，能讓他們嚎啕大哭，那一定是超越了普通的情感。
還有一點。
老人飽經歲月的臉一旦扭曲起來，十分難看，有時是觸目驚心。
“老人家，彆難過了，人人都有貪心，不能怪你。而且，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控製了的。”
“不。”
陳矮子拍拍老人的肩膀，“狗娃，你這個事情做的確實不光彩，不過人都死了那麼多了，沒人找你的後賬，你就彆哭了。你哭的我難受。”
嗚嗚嗚。
陳矮子這勸的，不僅沒有效果，還讓老人哭的更加厲害。
“我的狗屁兄弟呀，我的狗剩兄弟啊，我的狗腿哥，我的狗蛋弟弟呀……”
老人挨個數落自己死去的兄弟，數一個，哭一會兒，一個比一個激動，一個比一個聲調長。
“我說狗娃，你哭他們有用嗎？你又不是沒見過死人。”
狗娃找到了發泄的點，一直在哭，誰勸都沒有用。
黃曉月略微想想，對老人說道“老人家，我們都知道你傷心，你雖然做了錯事，但是所有的決定不是你做的，你們村的那些村民難道就沒有錯嗎？”
“他們有問題，我更有問題，可關鍵是我把他們帶進來的。”
“我們剛才把長毛打跑了，這個山洞的另一邊是通著村子的，你能保證長毛不再回村子？”
長毛在門三奇這裡吃了癟，再回村子來個大屠殺，找補點自信。
完全有這個可能。
而且，長毛的隊伍裡死了一半的人，他更有理由殺人。
連多餘的理由都不用找。
狗娃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裡滿是淚水，問道“那我有什麼辦法，我又打不過他們，回去也是送死。”
“你可以帶我們回去。如果保護了村民，起碼以後你在村裡能抬得起頭。”
將功贖罪。
老人的眼睛裡出現了希望的光。
“好，好，你說的這個方法好。我剛才看到你們和長毛打了，這位小哥把長毛打的和狗屎一樣，太厲害了。”
老人說的當然是門三奇。
“老人過獎了，我是為了保護我的朋友們。”
“那，那，小哥，你能保護一下我們這些村民嗎？我這裡給你磕頭了。”
老人狗娃在這裡不成趴，就是跪，要麼是磕頭，一直上上下的。
現在又要磕頭。
老人願意為自己的鄉親們付出，說明不是壞人。
“我是門三奇，如果遇到恃強淩弱的事情，我一定會出手相助。”
門三奇曾經是一個弱者，為了生存，為了活下去，他知道那份卑微，知道那份不易。
現在他強大了，他一定會向那些弱者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