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岫白已經被拋棄了太多次,如果希望再度落空,再被拋棄一次,他自己都不敢想他會瘋成什麼樣子。
裝著丹藥的小瓷瓶被放了下來。
江岫白壓下心裡的情愫,拿起那本傀儡之術,再次看了起來。
……
第二日,季清鳶用了早膳,便又回了屋。
她直接躺在了床上,捂著圓鼓鼓的肚子感歎:“有徒弟真好啊。”
江岫白這小崽子雖然不愛說話,總是沉著一張臉,還不給她加好感度。
但是他會做飯,而且基本啥活都乾。
那兩個原本定期來打掃的灑掃弟子的活兒也被他攬了,那兩個小弟子現在隻用負責買菜和送宗門每月發的修煉資源。
江岫白目前沒有靈根,但是掌門師尊不知為何,依舊是按照規定,修煉資源每月都給江岫白發。
水漣漪裡的靈植仙草品級太高,江岫白目前隻能吃初級丹藥。
當初季清鳶吸收西海碎玉花時,也是在係統的超級治愈丹和岑川的分擔下才勉強沒爆體而亡。
季清鳶想了想,隻好每月給江岫白兩大疊銀票。
是她偶爾下山時去錢莊取的。
夥食愈發豐盛,季清鳶也吃得愈發多。
而且江岫白不知出於什麼心態什麼癖好,喜歡給她夾菜夾得滿滿一碗。
季清鳶偶然從美食中抬起頭來看他,發現他的眼神帶著少見的笑意,全然不似以往的一片黑沉沉。
修士不能進食太多,會在體內積上濁氣。
但季清鳶夜夜入水漣漪修煉,濁氣在一遍又一遍的靈力運轉下散的很快。
她現在的作息規律了不少,一日三餐按時吃,下午教江岫白練劍,晚上就進水漣漪修煉。
以至於宋聽瀾突然來訪時,季清鳶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下午季清鳶按照往常一般,一招一式地給江岫白示範。
江岫白學的很快,有細小的誤差指出來也能很快調整,教起來相當順手。
扶餘四季如春,如今天氣回暖得快,陽光懶懶的落下來,令人渾身暖洋洋的。
江岫白卻在一遍又一遍的動作中,額角冒出了細微的汗。
季清鳶抽出帕子,覆上他的額頭,細微地擦拭著。
江岫白身子僵了一下,但依舊保持著劍招的姿勢,呼吸卻急促不少。
正當這時,季清鳶卻突然聽到有人喚了一聲:
“阿鳶。”
季清鳶被他突然一聲驚得手一抖,柔軟的手帕像深秋飄零的落葉一樣,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幾丈不遠,宋聽瀾正站在那兒,臉上如平日般沒什麼表情。
他隻看了季清鳶一眼,便打量著江岫白。
少年穿著弟子白袍,雪膚黑發,連眼眸也是點漆般的黑,眼尾上挑,薄唇紅潤,麵龐此時有些稚嫩,卻恰到好處地顯出了他不輸女修的美貌。
在蘭陵城,宋聽瀾與他見過一次。
但是那時,這個少年麵色慘白,沉默不語,身上還有點狼狽。
像流浪許久的臟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