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岫白未說話,隻是沉默著接過。
季清鳶又把水漣漪裡摘到的雲麻草和槿汋花裝進一個小袋子裡,遞給了江岫白。
“你身上的鞭傷,可以用這兩種靈植來治。磨成藥汁,一日服一次,大概五次就能好。”
“一定要一起服用,不能單服用一株,這種白色三瓣花的叫雲麻草,很容易讓人失去意識昏迷不醒。”
江岫白接過,纖長的手指輕微地摩挲了幾下小布袋。
季清鳶覺著事情都交待得差不多了,但又怕遺漏什麼,便看向沉默不語的江岫白:“阿白還有什麼想問的或者不清楚的嗎?”
江岫白看向她,開口道:“師尊還想吃酒蒸鮒魚嗎?”
季清鳶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昨晚說過想吃酒蒸鮒魚。
她昨夜隻是隨口一提的。
山下其實也有很多好吃的,倒也不用再麻煩江岫白做兩人份的午膳。
於是季清鳶道:“不……”
她剛說出一個“不”字就對上了江岫白有些黯然的眼。
眼見他表情有些受傷,在慘白的臉色下的更顯脆弱。
“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季清鳶硬是拐了個彎。
江岫白眼神攸地亮了幾分。
到底是十幾歲的小少年,不舍是正常的。
季清鳶看著他柔和的眼神,不由得心情也跟著好了點。
“午膳不用做太多,我怕你晚上吃不完。”
漂亮少年乖巧地點了點頭。
然後拿著季清鳶給他的那些布袋回了自己的屋子。
轉身的一瞬間,眼底的柔和消失不見。
熟悉的陰沉再度湧了上來。
他向來清楚該如何隱藏自己的情緒。
直到回到自己的屋子,江岫白才把袋子放到桌上,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些袋子。
她要走?
會回來嗎?
要給她下藥嗎?
江岫白從桌子最內側拿出一個小瓷瓶。
裡麵是幻靈子的粉末。
幻靈子是一種較為普通的靈植,一般作為迷藥使用。
之前江岫白買了些種子在小院裡圍了塊地,其中種的,就有幻靈子。
後麵季清鳶看他對那塊小地仔細照料無比上心,便偷偷澆了點靈泉水進去。
所以江岫白種下的靈植藥草都長得飛快。
幻靈子已經被他磨成了粉末,可以悄無聲息地放進午膳裡。
江岫白轉動著手中的小瓷瓶。
他的師尊,畢竟是金丹修為。
就目前而言,他困不住她。
幻靈子對她也沒有多大的作用。
江岫白眼裡的焦躁和懷疑越發濃重。
……
儘管季清鳶告訴江岫白午膳不要做太多,但小桌上依然是滿滿一桌子的菜。
甚至比平常還多。
一盤荷葉雞,一道蓮蓬豆腐,旁邊是一盤五彩牛柳,還有一道三鮮木樨湯和粉蒸獅子頭。
酒蒸鮒魚更是擺在中間,灑了辣椒和晶綠的蔥花,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她向來愛吃肉,江岫白今日做的幾乎是全葷宴。
季清鳶聞著味就已經開始咽唾沫了。
江岫白照舊給她盛了飯,又盛了湯。
季清鳶喝了一口湯,有些猶豫:“阿白,這些你吃的完嗎?”
江岫白夾了一顆獅子頭,穩穩當當地放進她碗裡:“有玄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