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鳶看著他忍耐著痛苦,心裡亦是無比擔憂和心疼。
當初被生挖了靈根,他已是承受過劇痛。
如今恢複靈根,他還要再受一次苦。
可惜在他服丹過程中,不能給他服用彆的止疼丹藥,也不能用靈力撫慰他。
季清鳶看著他疼得煞白的臉,一陣心疼。
季清鳶手足無措,但江岫白體內的疼痛卻沒有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他隻覺得雜亂無章的靈氣在他乾澀已久的經脈裡橫衝直撞,丹田處更是傳來撕裂一般的疼痛。
蒼白的唇被他緊緊咬著,唇舌間已經嘗到了血腥味,可他卻還渾然不覺。
季清鳶看見他唇邊溢出的一點血色,才意識他已經將唇咬破了。
季清鳶茫然無措,不敢亂動,隻好問係統:“係統,我現在能碰他嗎?”
係統道:“可以,但是不能對他用靈力。”
下一瞬,江岫白已經是疼得四肢痙攣,軟倒在地,狼狽地趴伏在地上。
季清鳶蹲下身去,將他扶起靠在她身上。
她用軟布擦去他唇邊的血,又擦了擦他額頭上的冷汗。
身上隻帶了一塊軟布,季清鳶見他仍死死咬著唇,隻好“滋啦——”一聲用力撕下了自己的一大片衣角,折疊起來,低聲對江岫白道:
“阿白,我是師尊。你先張張嘴,不要咬自己了好不好?”
聽到熟悉的聲音和“師尊”這二字,江岫白痛到失去焦距的眼恢複了幾分清醒。
他有些無力,說不出話來,隻好微微仰頭看向她,忍著疼鬆開了滿是血色的下唇。
季清鳶趁機將那一團衣角塞入他口中,另一隻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阿白再撐一會兒,再撐一會兒。”
“很快都會過去的。”
等到煙霾散儘,少年定將再見昭昭天光,扶搖直上,乘風破萬裡。
江岫白咬住口中那團白布,發泄著體內的疼痛,竭力保持清醒。
他沒力氣說話,甚至沒什麼力氣去思考。
他隻記得他身邊有一個他很重要的人,是唯一會對他好,喚他“阿白”的人。
背上有一隻手,正輕柔地一下又一下地拍著。
他低下頭去,以祈求庇護的幼獸般的姿態,埋進了那人溫暖的懷抱。
季清鳶一愣,隨即用另一隻手攬住他的肩。
江岫白將頭埋在她的頸窩,兩隻手則是用力地攬住她的腰,整個人全然與她貼到了一起。
季清鳶感受著他的動作,隻覺得整個人除了頭其它都江岫白被死死壓住,兩具身軀緊緊貼合。
她身子一僵,但也不敢亂動,隻是慢慢地拍著他的脊背。
急促的呼吸聲也慢慢平靜下來。
屋內一片寂靜。
除了江岫白有些輕顫的身體。
兩人維持著這個姿勢,直到夜色漸深,季清鳶一直被他靠著,一動未動,隻覺得腰酸背痛。
她記不清過了多久,隻知道夜色越來越深,月亮卻越來越亮。
懷中的人沒什麼聲響,安靜地像是睡著了一般。
看來經過剛剛初期的靈力適應,他現在應該好受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