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宮依舊古色古香,恍若一幅美好的畫卷。
季清鳶了一眼身後近在咫尺的幻宮,又望向身前已然支撐不住的宋聽瀾。
白袍上的血色更加深了。
宋聽瀾臉色蒼白,用著最後力氣將她輕輕放下後,便支撐不住地半跪在她身前,以曳影劍插地支撐著身體。
尚還未跪地的那隻腿上,冰柱在他剛剛的行動間,已然前後進出幾分,染上血跡。
季清鳶望著他麵無血色的臉,比任何時刻都要深重的無助敢席卷過來,讓她忍不住想要落下淚來。
她想伸手去撫他的臉,可她身上已然沒有絲毫力氣。
宋聽瀾抬起頭來,一雙琥珀色的眸子裡倒映出她的臉,眼裡的眷戀和溫柔似乎要溢出來。
“阿鳶,走吧。”
他沒有力氣再將她送出去了。
季清鳶眼裡的淚終於落了下來。
她閉上眼,控製著體內的靈力運轉。靈力運轉,一個小周天費力地過去。
由於剛剛那場爆發,她體內的經脈已經受了極大的損傷,此刻強行運轉靈力,亦是無比疼痛。
一個小周天的靈力運轉下來,下唇幾乎被她咬出了血色。
每個劍修都有自己的道。
她曾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哪怕她日日努力修煉,也終究與從小便受修仙界耳濡目染、自小就修習劍道的修士不同。
之前她想變強,僅僅是為了任務,為了回到原來的世界。
而如今,重傷的宋聽瀾和那些強烈的無力、愧疚感,讓她一點點的,好像摸到了一點自己的道。
丹田內,靈力震蕩,一枚金丹正熠熠生輝。
體內運轉的靈力越來越順暢,經脈以極快的速度修複。
季清鳶雙目緊閉。
為什麼要成為劍修?
為什麼想要獲得力量?
體內靈力流轉,柔和的藍色流光將她圍在中央,雪原之上,被凍住的雪瞬間落下,又迅速化為水,融入了這美輪美奐的藍色流光。
為了在困難前,不再無助。
為了在同伴前,不再無力。
為了能夠保護想保護的人,成為想成為的人。
靈力流轉,季清鳶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藍色流光漸漸消失,季清鳶緩緩睜開眼。
頃刻之間,已至金丹後期。
體內靈力充盈,身上被冰柱割開的傷口全然消失不見,肌膚光潔如初。
這是她進階最快的一次。
竟然沒有閉關,便至金丹後期。
或許她一直缺少的,就是沒有找到自己的道,沒有尋到自己的道心所在。
而這次,她好像隱隱約約地,摸到了一點自己的道。
身前,宋聽瀾半跪在地上,雙目緊閉,以曳影劍撐地支撐著身體。
纖長的睫毛上,已然結了一層冰霜。
季清鳶蹲下,伸手撫上他的臉。
宋聽瀾受傷太重,又負傷背著她走了一路,靈力近乎枯竭。
沒有靈力護體,他此刻受不住寒,身體已然冰冷。
他身上的這些冰柱,必須弄出來,否則他行動之間,傷隻會加重。
可弄出這些冰柱,血會流得更多,還會加重疼痛。
季清鳶心疼地握住他的手為他取暖,一邊問係統:“係統,現在有什麼道具能最快最好地治他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