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地圖所標注的方位,季清鳶和宋聽瀾二人一同禦劍朝清水巷的方向飛去。
如今城中倒是相當荒涼,白日裡也沒有什麼人。
在城北略顯偏僻的小巷子前,二人停了下來。
狹小的石板路兩邊是擁擠而上了年頭的房屋,大多看著已經久無人居了,或者是門窗緊閉,如同麵對猛獸時緊緊縮在殼子裡的烏龜,企圖增加幾分安全感。
那些變成活死人的修士們都曾來過清水巷。
這看起來有些破破爛爛的小巷子裡到底有些什麼呢?
兩人慢慢地往裡走,兩邊的房屋大多落滿了塵灰掛了些蜘蛛網。
一戶又一戶看過去。
慢慢深入小巷,自始至終,卻沒有看見除他們二人之外的人影。
這裡沒有人嗎?
兩人繼續往前,宋聽瀾觀察左側的房屋,季清鳶觀察右側的房屋。
突然地,宋聽瀾輕輕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季清鳶轉頭看他,便見他指了指前麵的雪地。
季清鳶順著方向看過去,隻見落了厚雪的地上,正有幾個尚未被雪完全覆蓋抹去的腳印。
這江陵嚴寒多雪,倒也是個好處。
季清鳶會意,便與他一同順著這腳印的方向走。
這行腳印拐了個彎,從兩座房屋間隙的小路進去。
再然後,便消失在一座房屋前。
這房屋門窗緊閉,雖說比外麵石板路邊上的房屋乾淨點,但看上去亦是普普通通。
季清鳶打量著這房屋,兩層高,看上去有些年頭,落灰卻不多,應當是有人常來。
此刻周圍並沒有什麼人。
門外插著一張旗,迎著寒風和簌簌風雪,輕輕飄揚。
季清鳶看向那旗,旗麵上畫著些山和樹,水墨交映,看上去有些淩亂。
然而,隻要遠視,便能看清楚,這其中著墨較重的地方,恰好是一隻眼睛的形狀。
季清鳶覺得這個圖案有些眼熟,便盯著這個圖案一直在想。
兀地,在記憶深處,她翻找到了答案。
白骨森林裡的驅邪陣,那些被種得分布極為不規則的六月瀾,在空中禦劍低頭往下看時,便是像這樣的一個眼睛的形狀。
這兩件事之間的關聯當真是越來越強了。
宋聽瀾見她一直盯著那翻飛的旗,有些不解:“怎麼了,阿鳶?”
季清鳶剛想簡略地將白骨森林一事說出來,門卻毫無征兆地被人推開了。
他們二人正站在這門的正對麵,躲也躲不開。
一個渾身上下都被裹在黑色披風的人推開門,臉被黑色陰影所覆蓋。
即使看不清他的臉,季清鳶也能感受到,那人的視線正落在他們二人身上。
那人開了口,甕聲甕氣道:“二位可是客人?”
即便這人主動發問,卻依舊站在門後,門隻打開了一半,姿態有些警惕。
這是不信任和懷疑的意思。
季清鳶與宋聽瀾對視一眼,她示意宋聽瀾彆動。
很快,她便演技上線,四下看了幾眼,似乎是在心虛地檢查有沒有人。
隨即,她上前兩步,低聲道:“還有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