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鳶將頭上的盔甲隨手掛在一顆歪脖子上,然後貼著那棵樹,將月凝劍拿了出來,隨即屏住呼吸。
身後追兵已經趕來,季清鳶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心跳不由得快了幾分。
外麵的人顯然也看見了她放在那的頭盔,正一步步靠近。
“快,往那搜!”
“族長有令,抓到那雜種,重重有賞!”
“是!”
“……”
這幾人怕是把她當做岑川了。
季清鳶聽著“雜種”二字,心裡越來越近,幾人靠近的刹那,她猛地從樹後竄出來,星痕被甩了出去。
驚叫聲響起。
季清鳶手執月凝,又衝了上去。
這三個都不是什麼大將,季清鳶又打了他們一個猝不及防,很快便被解決。
季清鳶三下五除二地將他們通通殺去,又把屍體拖到花園了草叢後。
她正拖完最後一具屍體,一陣陰冷的被盯上的感覺卻忽地傳來,鎖定在她身上,好似被毒蛇纏繞。
季清鳶下意識抬頭,卻與一雙碩大的血紅色獸瞳對上。
是一隻獸形的飛在上方的白頭獅鷲,正緊緊盯著她,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殺氣。
估計是剛剛那三個妖族的叫聲將它引來了。
季清鳶往宮柱方向跑,打算翻身上廊道。
到屋簷下,才能躲開這隻白頭獅鷲。
卻不想這白頭獅鷲速度極快,她轉身未跑幾步,那白頭獅鷲翅膀一振,便低飛利爪也掠了過來。
身後一陣陰寒,季清鳶抽劍,還未來得及轉身,便聽到身後一陣血肉穿透聲,溫熱的血液甚至濺到了她背部衣服上。
她猛地回頭,隻見一條碩大的白尾如利刃般穿透了那白頭獅鷲的胸脯,血液四濺,那白頭獅鷲跟著墜地,“轟然”一聲,露出了後麵的人。
岑川臉色陰沉,身後向來毛茸柔軟的狐尾此刻猶如利刃,白色的絨毛上沾了鮮豔的血紅,臉上也濺上幾滴血色,在少年白淨的臉龐上開出妖豔的花。
季清鳶一愣。
還未反應過來,岑川便一把拉住她的手,往前方跑去。
花園本該是個花香沁人心脾的地方,此刻卻處處是血腥氣。
季清鳶被他拉著,跑到一處極為濃密的花叢前。
岑川扒開草叢,露出條暗道來。
他看向季清鳶。
季清鳶會意,鑽了進去。
裡麵有些窄,她隻能蹲著。
季清鳶往前挪了一小段距離,又停下來回頭看。
確認岑川也進來了,她才繼續往前。往前再走了一小段,暗道變得開闊不少,能容兩人並肩而行。
季清鳶站了起來,停在了那裡。
岑川也站了起來。
暗道昏暗,兩人相對而立,湊得偏偏又極近。
季清鳶看著他有些陰沉的臉,抬手想起擦拭他臉上的血跡。
岑川卻一把捉住她的手,眼裡有幾分氣惱,嗓音是久未開口的暗啞:“你為什麼會在這?”
“你騙我。”季清鳶掙脫開他的手,“你根本沒有在你身邊留人。”
岑川沉默一陣,眼眸低垂,神色不明:“……王上去世了。”
季清鳶道:“所以你更應該好好活著。”
岑川卻看著她,良久,忽地低笑一聲:“我不值得。”
“什麼不值得?”季清鳶不解。
“我一個雜種,如今連妖族繼承人都不是了。不值得你隻身涉險,回來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