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公子在裡麵?
季清鳶這才忽地想起起霧後她就一直沒看見的蘭辭玉。
那蘭公子生得一幅芝蘭玉樹好相貌,卻是病弱之軀,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竟與宋聽瀾一處躲進了這洞裡。
季清鳶將洞口的樹枝徹底扔開,略略低頭朝裡探去,借著微弱的光便看見黑漆漆的洞穴最裡麵正仰躺著一個麵色蒼白的青年。
正是蘭辭玉。
那身料子上乘的晴山蘭雙麵繡紋雲錦衫已經被劃了幾條口子,右手手臂衣裳裂開,露出其中的皮開肉綻,暗紅色的血凝固在破碎的衣裳上。
季清鳶小心翼翼地將他拖出洞來,攙扶這蘭辭玉往外走。
蘭辭玉雖看著瘦,但生得高,又是個成年男子,重量自然不是她能負擔得起的。
季清鳶自知背不動,便攙著他一步步往外走。
宋聽瀾默默跟過來,主動扶住了蘭辭玉另外一邊。
季清鳶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宋聽瀾可是有些潔癖在身上的,而且也不怎麼願意主動碰彆人。
這次竟然如此主動地扶蘭辭玉?
宋聽瀾撞上她的眼神,似乎明白她在疑惑什麼,不等她問便自己先說了出來:“我被那些死屍追,遇上了蘭公子……”
病弱的蘭公子自覺不能不顧小孩的生死,便也跟了上來,讓宋聽瀾先往另一邊跑,自己去吸引這些死屍的注意力。
可無論蘭辭玉怎麼去用石頭砸那些死屍,那些死屍也不在意一般,眼裡隻有宋聽瀾。
蘭辭玉無法,隻好跟著上來保護宋聽瀾。
他護著宋聽瀾進了洞,又尋了樹枝遮擋,自己的手臂卻不慎被死屍抓傷。
前腳護著宋聽瀾進了洞,蘭辭玉後腳就再也撐不住地暈了過去,隻來得及把書囊裡的短刃塞到宋聽瀾手裡讓他防身。
……
季清鳶聽了,不由得歎了口氣。
這蘭辭玉倒是個好人。
哪怕與宋聽瀾並沒有那麼相熟,也肯相救。
如此一來,蘭辭玉的傷她也非治不可了。
季清鳶看了一眼蘭辭玉手臂上的傷,又看了一眼抿著唇板著一張小臉不說話的宋聽瀾。
三人身上都沒有來時的齊整。
當真是落難三人行。
天差不多徹底亮了。
村中人隻有晌午才敢出來,但蘭辭玉的傷耽誤不得。
季清鳶一開始尋了一戶人家,好聲好氣敲門道那邪祟已經被解決,那戶人卻依舊隔著窗戶警惕地看著她,不敢出聲。
大抵是被之前白日裡也能跑出來的謹弋嚇得夠嗆。
季清鳶擔心蘭辭玉身體撐不住,最後拿了月凝劍,直接踹了門。
橫豎她現在也沒有穿天極宗門服,隻是一介散修,沒什麼好顧忌的。
季清鳶拿著佩劍解釋一通,大意是道那些東西都被解決了。
老實巴交常年種地的村民隻敢看著她手中泛著寒光的長劍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季清鳶也不管他信不信,借了一間房,撕了蘭辭玉手臂處的衣裳,借了清水和酒,處理了一番。
最後翻了翻儲物袋拿出已經不怎麼多的回春草給他包紮好。
完事後季清鳶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床邊盯著蘭辭玉的宋聽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