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緊閉的屋門被無名刮起的風吹得砰砰作響,好似有人在用力踹門。
季清鳶將星痕甩給了蘭辭玉,然後迅速站到抱作一團瑟瑟發抖的蔣家眾人麵前。
牆角裡躺得像隻大王八的胖和尚一個激靈爬了起來。
那對夫婦修士對視一眼,仍舊站在原地不動。
季清鳶剛剛站定,身側,宋聽瀾就跟了過來。
季清鳶眉頭微蹙:“你跟過來做什麼?此處危險,你和辭玉待在一處。”
宋聽瀾如今是築基後期,直麵這種大祟很難有自保之力。
“我不怕。”
宋聽瀾亦是握緊手中的長劍。
季清鳶剛想說什麼,緊閉的門和窗戶都“嘭——”地一聲被吹開,與此同時,房內點著的蠟燭也齊齊熄滅,屋中陷入了一片黑暗。
殺人還要關燈,搞狼人殺呢?
季清鳶心裡暗罵了一句,立馬開了神識,同時另一隻空閒著的手緊緊握住了宋聽瀾的手。
幾乎不用開神識,季清鳶都能聞到一股腐爛的臭氣正一點點靠近過來,像變質腐爛的肉和臭雞蛋堆積到一處。沒有腳步聲,卻有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的聲音。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屋子裡,細微的水滴聲和腐爛的臭氣更加瘮人。
季清鳶以神識看去,隻見一個大體上還有些人形的東西,渾身上下裹著一團黑糊糊的粘稠液體,走一步便掉幾滴下來,散發出腥臭。伸出的兩隻蒼白的手如同揉皺的白紙,看不見臉,隻見一堆卷曲雜亂的頭發。
她細看才發現這東西“走”過的地方都會留下一圈濕痕,旁邊滴落幾滴粘稠的黑色液體。
或許這東西沒有腿,是貼在地上蠕動向前的。
這邪祟爬得很慢。
出乎意料的是,這東西並沒有直直朝蔣老爺等人的方向走來,進了房內先猶疑一會兒,似乎在辨彆著什麼。
竟直直朝著蘭辭玉的方向蠕動過去。
季清鳶被這臭味熏的受不了,當即一把將宋聽瀾推到角落,然後一道劍光就朝那奇形怪狀的邪祟揮了過去。
她這一劍光短暫地映亮了一小片區域,幾個膽子大抬眼偷看的蔣家人和站在原地的修士夫婦俱是嚇了一跳,叫出聲來。
房內高昂的男高音和女高音響起,亂作一團,有人腿軟癱在原地,有人嚇得想往外跑。
那邪祟移動速度不夠快,被她一道劍光所擊,卻依舊速度不變地向蘭辭玉的方向爬。
季清鳶被滿屋子的高音吵得耳朵生疼,大吼一句:“都給我閉嘴!”
她這一聲大吼,房中的人俱是被掐住了脖子一般,突然一靜。
季清鳶鬆了口氣,繼續惡聲惡氣道:
“亂跑出了結界,是死是活,我一概不管!”
她先前給這群蔣家人布了結界,以護他們性命。
這兩句話說完,不過兩三秒的事。
亂跑和亂叫迅速結束,季清鳶手握月凝劍飛身上前,一劍往那東西的脖頸砍。
她速度極快,一劍砍了過去,竟然是直接命中。
劍上的觸感卻極輕,沒有任何砍到肉骨的感覺。
雜草般的亂發被砍下,露出光禿禿的脖子,上麵沾滿粘稠的黑色液體。
僅僅隻是一瞬,脖頸處又亂發瘋長,長出一大蓬亂糟糟的黑發來。
季清鳶愣了一瞬。
這東西,沒有頭。
它的脖子上,隻是一堆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