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餘今日又冷了些,全然不似七月的天。
但街上人潮擁擠,更甚前幾日。
宋聽瀾的臉被遮擋在幃帽下,看不清神色。
但季清鳶依舊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冷冽氣息,還若有若無的和她隔開了點細微的距離。
還在鬨脾氣。
人潮如織,摩肩接踵間,有人見縫插針地從他們二人中間擠了過去,後麵便順勢跟上了幾個人。
二人的距離越拉越遠。
季清鳶一驚,便撥開人潮往他那邊走去。
隔著幾人,那頂白色幃帽也微微一轉,似乎正側頭來尋她。
二人同時往對方的方向走了幾步,季清鳶撥開人潮,朝著宋聽瀾伸出手,欲要去拉他。
宋聽瀾也伸出手來,二人指尖相觸,同時係統提示音卻突然響起:“宿主,你後方三丈遠的的地方,宋立朔在跟著你。”
季清鳶一怔,即將與他相握的手又縮了回來。
幃帽遮掩,季清鳶看不清他的表情,卻明顯感覺他身子一僵。
後方,宋立朔虎視眈眈。
她不能與宋聽瀾過多接觸。
季清鳶縮回手,遙遙看了他一眼,輕聲道:“等我。”
旋即,她被淹沒在人海中。
宋聽瀾僵在原地,半晌,便不管不顧地紮進人海朝她剛剛的方向走去,想要尋她,背後卻傳來一道聲音:“彆走。”
宋聽瀾的衣角被人一把拽住,他轉身看去,看見了從人群中擠進來滿臉是汗的張老道。
張老道用力拽住他,卻也記得季清鳶說過,不能叫出宋聽瀾的名字。
儘管這幃帽和這身形看著很像,張老道還是謹慎地問了句:“可是季姑娘的弟弟?”
宋聽瀾冷著臉:“不是。”
這聲音,就是他!
人找對了,張老道鬆了口氣,二話不說,拽著他往外走。
宋聽瀾不動:“你做什麼?”
張老道臉上都是汗:“受人所托,季姑娘叫我將你帶到天極宗。”
他收了人家的錢,自然也是得辦事的。
季清鳶早已做好了兩手準備。
沒遇見宋立朔還好說,若真遇見了,她便想辦法去將那宋立朔引開。
但宋聽瀾說不定會跟過來找她,雖然他現在還在跟她生氣,但為了防止他不去天極宗了也要跟過來找她,她便提前找了張老道。
拋去辦事效率而言,張老道這人還是靠譜的至少不會言而無信。
宋聽瀾卻依舊不動:“那她呢?”
叫這個人來帶他去,那她要去哪?
宋聽瀾見她淹沒於人海,心裡就總有些不安。
尤其是她最後遙遙看過來那一眼,明明他們隻隔了幾個人,他在那一瞬,卻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好遠好遠。
心下不安,宋聽瀾轉身就要往回走。
張老道急了。
他這都收了錢了,事情辦不好怎麼成?
本來之前幫忙殺人都沒殺成功,帶人去也帶不成功,他以後的麵子往哪兒擱?
張老道一把抓住他,急急忙忙道:“你不能走啊!”
“季姑娘她有事要去做,事情辦完之後,一定會來見你的!”
“季姑娘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要帶你去天極宗啊!你這不去,季姑娘一定會生氣的!”
他一連串的勸,總算叫宋聽瀾停住了腳步。
聽到季清鳶還會回來,宋聽瀾總算稍微安心。
他現在還在生氣,怎麼能就這麼輕易地去找她?
他要是不生生氣,她的注意力全放在那蘭辭玉身上了怎麼辦?
五年了,一年年都給蘭辭玉送生辰禮,卻不曾問過一句他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