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鳶隻覺得漂浮在風平浪靜的大海裡,隨波逐流,浮浮沉沉。
不知過了多久,她漸漸能聽到、聞到一些東西。
她聞見淺淡的花香混著悠悠的檀香,聽見啾啾的鳥鳴,聽見有人輕輕地走了進來,動作輕柔地將窗戶關上。
原本沉重的眼皮變得輕了很多,她緩緩睜開了眼。
窗戶被關上,但屋子裡不怎麼暗。
季清鳶有些費勁地睜開眼,眼前光影模糊,忽亮忽暗,她揉了揉眼睛,才總算看清了四周。
木製的屋子,擺設很少,她躺在一張小木床上,身上蓋著薄被,木製窗杦被人關上,縫隙裡透出幾縷金色的陽光,打在地上,落在牆上。
不遠處是一張書案,案上放著幾卷擺放整齊的佛經。
有人正背對著她,跪坐在蒲團上,僧袍散落在地上,身前檀香嫋嫋。
季清鳶想動一下,身上卻疼得不行,不由得輕哼一聲。
她喉嚨乾澀得緊,這一聲痛哼也極輕,輕得幾乎叫人聽不見。
但那蒲團上的人卻立馬轉過身來。
僧人緩緩站起,轉過身來,手上纏著一圈檀木佛珠,月白色僧袍一塵不染。
清雅如白鶴,慈悲若神隻。
她愣愣看著諦閒倒了一杯水,朝她走了過來。
“緣主。”他將手伸出去,讓季清鳶借著他的力坐了起來,將水遞了過去。
季清鳶接過,有些急切地飲下。
水是溫著的,溫度剛剛好。
溫水潤了一遍乾澀已久的嗓子,季清鳶霎時間好了很多。
“諦……諦閒。”她說話依舊有些輕微的沙啞,“是你的佛珠將我帶回來的?”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會去哪,才會在她去妖界前問她一遍?
確定了她一定要去,才遞給了她那枚佛珠。
諦閒垂眸,嗓音平淡:“緣起緣滅,皆是因果。善惡自負,報應由心。”
這句話相當耳熟,好像不是第一次聽見了。
佛門中人,最擅勘因果。
何況這是釋迦殿佛子諦閒。
季清鳶聽他說這些話,就有些頭疼:“小師傅可否再說得明白些?”
諦閒卻道:“一切須得緣主自行勘破。”
季清鳶:“……”
怎麼跟狗係統一個樣?
但他既然不說,那也定是有原因的。
她總不可能強行撬開人家的嘴。
季清鳶有些頭疼:“這是在哪?我為何會在此處?”
“釋迦殿。”諦閒好似一點都不驚訝她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緣主倒在我禪房前,身受重傷,貧僧便將緣主安排在此處養傷。”
季清鳶連忙道:“多謝小師傅救命之恩!”
諦閒搖頭,隻道:“緣主且安心養傷。”
季清鳶現在一動身上就疼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