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岫白卻帶著她往主屋走。
季清鳶跟著他的腳步,也不知他想做什麼。
江岫白輕輕打開了房門,季清鳶隻看見她熟悉的房間,她離開時的東西都原原本本地擺著當初的位置。
小桌上一塵不染,被褥被人換了新放置的,就連窗子邊隨手擺的一盆文竹都長的極好。
季清鳶看著主屋,旁邊,江岫白靜立在她身側。
“屋子打掃過,師尊先休息,我先去為師尊做些吃食。”
他昨夜剛剛回來過。
每一次回來,他總要來她的房間看看,看看她有沒有回來。
沒有回來,便在她的房間待一會兒,再整理和打掃一遍她的屋子。
房間裡,她的氣息越來越淡,江岫白的耐心也日漸一日的漸少。
然而此刻,他偏頭看向季清鳶,看上去溫馴而無害:“師尊想吃什麼?”
按理來說,江岫白如今也是金丹修士了,應該也辟穀了才對。
但他們也好久沒有一起用過膳了。
季清鳶看著他琉璃似的眼,最終還是沒拒絕。
她不想一回來就說教他,也不想太過麻煩,便道:“我沒什麼胃口,煮些清粥就好。”
江岫白微微頷首,便退出了房間。
季清鳶掀開垂地的床幔,倒在了厚實的被褥上。
她深吸一口氣,放鬆得很。
以江岫白的性子,他此刻絕對沒有麵上那般善解人意又溫馴無害。
季清鳶深知,這人從小的心思就詭譎難猜。
隻不過少時遮掩不住自己的猜忌,如今長大了,麵上更加滴水不漏了。
現在一回來就貿然提出叫他拜入天機門一事,效果肯定是不好的。
季清鳶盯著床頂,思維不斷擴散。
得在過幾日,先緩和一下,再試探他的想法。
她躺了一會兒,江岫白便煮好了粥,配了兩碟小菜,泡了一壺杏仁茶,來了她門前喚她。
季清鳶起身,跟著他坐到了院裡的小桌邊。
江岫白坐在她對麵,骨節分明的手正握著湯匙為她盛粥。
碗裝了大半的粥,他遞給了季清鳶,唇角微微勾起:“這樣的光景,已經好久不見了。”
此刻他臉上的笑倒是真心實意得多。
他五年來日日夜夜所期盼的,終於又再成了真。
季清鳶麵色有些複雜,接了茶,道:“你也快吃吧。”
五年未見,作為師尊,她還有許多東西想問。
比如他修行現在如何,可有遇到什麼不解之處。比如他下山遊曆,都去了哪裡。
這些她都想問一問。
隻不過她剛剛喝了小半碗粥,院門外,就有腳步聲和人聲一齊傳了過來。
院門如今是開著的,季清鳶朝門口看去,人還未見到,聲音倒是先進了門,到了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