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岫白聞言,未曾思考多久,便明白所謂的裴前輩是裴鬱。
他微微垂眸,掩下眸中紛紜情愫,輕聲開口:“修習哪一道,重要嗎?”
她為何突然如此問?
裴鬱想收他為徒,他自然知道這件事。
他不知道裴鬱為什麼會在他告訴過對方他有師尊的情況下還提出收他為徒這件事。
他也完全想不到是季清鳶曾暗示過裴鬱。
但他也聰明,季清鳶隻是試探性地問了問,他便已經隱隱察覺到這句話裡試探的意圖。
他說完,便直直對上季清鳶的眼。
季清鳶眼神躲閃幾分,又迅速回歸了鎮定,道:“怎會不重要?”
她眉頭微蹙,全然是一幅關心徒弟修行的模樣:“若決定都沒做好作對,修煉更是沒有目標,越到後麵舉步維艱。”
她語重心長:“阿白,這些年來,你當真沒有想過該修習什麼?”
“那師尊呢?”江岫白直勾勾盯著她,唇角依然帶笑,配上他那張精致而無害的臉,看上去竟是意外的溫和。
隻不過那眼神溫柔地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他緩緩道:“師尊希望徒兒修什麼道呢?”
她在試探他。
試探什麼呢?
江岫白有些困惑。
他如今早已全然信任了她,難不成她聽了那裴鬱的話,想讓他另拜師尊?
江岫白心中譏諷,麵上卻依舊平靜,唇角帶笑。
季清鳶被他這繞來繞去愣是不肯說個答案的話弄得有些頭疼。
她認真道:“你的道,要你用心去悟,去求。你的路,不應該是我替你選,也不能說我給你做決定。”
“你現在想不出來也沒關係,阿白,修士總會給自己選一條最適合的路。”
“你先慢慢想,我等著你的答案。”
季清鳶說罷,便起身往屋裡走:“我有些累了,先回屋休息。”
江岫白依舊坐在圓桌邊。
季清鳶一走,他唇邊噙著的溫和的笑便落了下去。
他麵無表情地盯著身前的茶杯,眼裡顯而易見地浮出幾分煩躁。
裴鬱到底和師尊說了什麼?
為何師尊現在如此試探他?
茶涼了,粥他也不打算再熱了。
江岫白摩挲了幾下脖子上掛著的菱形墜子,麵上沒什麼表情。
許久,他起身將圓桌收拾好,轉身回了房。
……
季清鳶坐在了床上,閒閒地倒在了軟榻上,呼喚著係統道:“統,北冥離這五年都做了什麼?他現在在乾嘛?”
心心相依咒在不朽城最後一日就解了。
這五年他們二人沒有任何聯係,但雙生戒還戴在她手上,摘也摘不下來。
係統道:“滴——,查詢中………”
半晌,係統道:“宿主,北冥離這五年曾找過你,但是後麵牧遠舟放了消息。”
“然後呢?”季清鳶挑了挑眉。
北冥離可不是會隨便相信彆人的性子,他這人無情得很,最相信的人應該隻有他自己。
果不其然,係統道:“他後麵繼續派人找,最後沒有找到。”
季清鳶陷入沉思。
心心相依咒好幾年沒有動靜,北冥離那邊,極有可能認為這咒已經解了。
想來北冥離這幾年定也過得舒坦。
是時候給他整點死動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