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著慣性,她靠在了那人身上,肩後放著一隻大手,維持著她身子的穩定。
季清鳶剛剛被打掉了手中的劍,如今一脫離那邪祟的控製,右手虎口住便傳來一陣疼痛。
她剛剛睜開眼,便看見那人線條極為流暢的下頜線,鼻梁高挺。
察覺她的視線,他側過頭來,一雙天生風流含情的桃花眼瀲灩生光,映出她微微睜大的眼和錯愕的神情。
“北冥離?”她站穩了身子,“你怎麼來了?”
北冥離似笑非笑:“再不來,小娘子恐怕要引頸自刎了。”
季清鳶一愣,下意識抬眼看,一隻大手卻罩了上來,捂住了她的眼睛:“彆看。”
季清鳶反應過來。
她第一次與那魔族人對視,再清醒過來就已經自動走到了他身前,被他掐著脖子。
季清鳶當時已經發覺了這人或許有控魂之術,但她剛剛清醒過來,下意識睜開眼又對上了那魔族人的眼睛。
還沒來得及罵一句就失去了意識,借著便是手上一痛,被北冥離扶了起來。
結合北冥離剛剛的話來看,是她剛剛被控製了神誌,拿著月凝劍自刎。
難怪北冥離會突然出現,打掉了她的劍。
季清鳶聽話地閉上了眼睛,問道:“那魔族人能通過眼睛來控製彆人的意誌?”
“嗯。”北冥離放下了捂住她眼睛的手,轉而虛虛攬在她肩後。
對麵的魔族人卻嗓音沙啞地開口道:“嗬嗬……你……魔族……”
北冥離似乎也毫不意外,語氣裡帶著幾分不屑:“關了萬年了,你都還舍不得死。”
“也罷,讓本尊送你上路。”
對麵人似乎不甘地掙紮起來,鐵鏈隨著他的動作嘩啦啦地作響:“不……我是……我是魔尊……啊啊啊啊啊!”
沙啞的聲音最後以一聲尖銳急促的尖叫聲結束。
北冥離放下落在她肩後的手:“小娘子可以睜眼了。”
季清鳶睜開眼來,首先朝對麵看了過去。
剛剛還被鐵鏈鎖著的魔族人已經消失不見了,隻餘下幾絲還未完全消失的黑色霧氣,轉眼間又消失不見。
“這……”季清鳶看向他,“你們認識?”
她剛剛也聽到了,那魔族人瘋瘋癲癲地念叨著他是魔尊。
北冥離站在她跟前,身形頎長,閒閒地撥弄著手中的玄金扇子,目光卻含著笑落在她身上:“他不認識我。”
季清鳶一愣:“那你知道他?”
“自然是知道的。”
季清鳶問道:“他是什麼人?”
北冥離挑了挑眉,語氣裡帶上幾分輕佻:“小娘子竟如此迫不及待要了解我了?”
季清鳶眼角抽了抽:“正經點。”
北冥離歎了口氣,麵上作受傷狀:“比起這個,我倒是更想知道小娘子這幾年去了哪,竟然一聲不吭地丟了我。”
一聲不吭地丟了他?
說得好像她是什麼負心漢一般。
當真是三分情意都能被他演出個十分來。
季清鳶暗暗翻了個白眼,麵上卻耐心解釋道:“師尊派我去曆練,進了個秘境,與所有人都失了聯係。”
北冥離眼裡閃過一絲探究,又迅速消逝:“原來如此。”
難怪他用雙生戒也感應不到她。
隻有前段時間才感應到她在元和。
季清鳶說完,道:“那該到你了吧。”
她指了指那空空蕩蕩的鐵鏈:“那人是誰?”
北冥離道:“青玄魈一族,萬年前被關了進來。”
青玄魈一族。
萬年前帶來邪術,以修士為養料,對內篡權得魔尊之位,對外屠戮世家大族,挑起人魔大戰的魔族。
“萬年前?”季清鳶有些疑惑,“萬年前你不是還未出生嗎?怎麼會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