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正好,季清鳶轉頭瞥了諦閒一眼。兩人坐得不近也不遠,但衣袍卻沒有挨上分毫,如同諦閒這個人,如神明般慈悲,也如神明般遙遠不可攀。
季清鳶收回目光,看向前方,夜華如流水,風吹草簌簌,她開口道“小師傅可有遇見什麼妖獸?那些妖獸有何需要注意的?”
諦閒緩緩搖了搖頭,道“貧僧入山,未與七彩藤正麵撞上。”
季清鳶不信邪“也未遇見其它大妖?”
諦閒搖了搖頭。
季清鳶“……”
季清鳶歎了口氣,有些心累“小師傅,我一來就遇見這七彩藤,又遇見這血瞳鳥妖,當真是倒黴。”
諦閒沒答話,沉吟半晌“若緣主不介意,貧僧想與緣主同行。”
季清鳶轉頭,見他目光坦蕩而誠懇,道“自然不介意。”
“小師傅是否是想去那山中寶殿?”
諦閒輕輕頷首“是。”
季清鳶眼睛一亮。她留諦閒坐下來可不是單純聊天的,而是為了打探更多消息。畢竟老實的諦閒可比狡猾摳門的係統劃算多了。
她繼續問道“釋迦殿的典籍中可有更多對曇華山和寶殿的記載?”
諦閒坐在她身側,長睫在眼下打上一小層陰影“昔日有聞,曇華山起於深海,海去潮退,曇華山自此顯於地表。”
“山中有寶殿,據說是海底大妖的居所,典籍記載大妖不知所蹤,或許葬於深海,或被囚於寶殿。寶殿內有各類深海奇物,水生仙草,不過曇華山外罩瘴氣內有妖獸,鮮有人跡,隻在若乾年前有一位散修大能誤入雙月靈穀,遇見過這寶殿。但那位前輩未能進去,沒有更多對殿內的記載。”
季清鳶聽得入神,腦子裡迅速抓去信息。
她的任務是找出曇華山的秘密。
這些秘密肯定大多藏在那寶殿裡,而這大妖一定是核心人物。
季清鳶慢慢思索著,諦閒有問必答,但若季清鳶不說話,他便隻安靜坐著,手上的佛珠一點一點的轉動。
季清鳶回過神來時已是一片寂靜無聲,她揉了揉眼睛,道“小師傅,我們日出時便出發尋那寶殿吧。”
諦閒沒有什麼意見,點了點頭“好。”
季清鳶道“那我們輪流守夜。”
若是普通曆練,她設個結界便敢安然休息,但這曇華山的妖獸確實太過強大,與大妖對戰,一息定生死。唯有輪流守夜最為恰當。
諦閒頷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緣主先去休息吧。”
季清鳶轉身,彎腰進了有些狹小的洞穴,坐在了蒲草堆上,閉上了眼睛。
她身上的傷還得進水漣漪泡靈泉,況且她今日受的傷太多,奔波太久,早已精疲力竭。
季清鳶靈體進了水漣漪,一入水漣漪,熟悉的上古靈氣便湧入身體,絲絲縷縷的修補創傷的身體和乾涸的丹田。扶桑樹依舊繁茂,濃鬱純淨的靈力自它周圍逸散而出。
季清鳶踏入靈泉,緩緩閉上了眼。
緊繃而疲憊的身體迅速放鬆下來。季清鳶長舒一口氣,慢慢閉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