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吧,聽瀾。”
“我在等你。”
夢裡的過去,無法改變。但夢外,他所心心念念的人,正在等待著他。
宋聽瀾依舊緊緊抱著她,以二人為中心,來往的遊人、喧囂的街頭、林立的商鋪都一點點消逝,一方安靜的小世界中,隻剩他們二人緊緊相擁。
季清鳶心裡有些忐不安,長街大半消儘,半晌,頭頂才傳來他的聲音,
他說,“好。”
世界一瞬坍塌,一場美夢,終於徹底結束。
………
季清鳶剛睜開眼,眼前便是一陣黑暗,身上極為無力。她剛試圖睜眼,隻朦朧看到不甚明亮的石壁,接著,便什麼也未來得及看清,伴隨著耳邊一聲短促的“阿鳶”,季清鳶眼前一黑,便就此失去意識。
身上一陣無力,隻覺得身處冰天雪地,茫茫白雪如鵝毛落下,一片又一片。
季清鳶抬起頭,隻見紛紛紜紜的白,讓她頭暈目眩,一陣晃神,即將一頭栽倒在雪地之時,身上忽地傳來一陣暖意。
似乎有人給她蓋了件厚實又毛茸茸的大氅,又雙手緊緊握著她的手給她搓熱取暖。
朦朦朧朧間,她聽到有熟悉的聲音在問
“她為何還不醒?”
聲音裡是掩不住的急色,後麵再有人講了什麼,那聲音卻越來越遠,季清鳶什麼也聽不見,周身重歸一片寂靜。
待她終於有些費力地撐開眼皮時,隻見熟悉的床幔,身上蓋著厚實的被子。
這裡是青溪閣。
她怎麼出的幻月靈穀?
身上已然換了衣裳,她兩件弟子門服都已破的破臟的臟,如今身上穿的是宋聽瀾在蘭陵城給她買的裙裳,不過隻穿了中衣,未穿披衫和袖襦。
身上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她虛弱得連手指都抬不起來,有些難受地咳嗽兩聲,門外就迅速傳來人聲。
那人走進門來,自屏風後繞了出來,正是孟汀晚。
孟汀晚見她睜著眼,才終於出聲道“小師妹!你醒了!”
她坐在了床邊,道“你可有不舒服?”
季清鳶嗓子還有點難受,隻搖了搖頭。
孟汀晚摸了摸茶杯的溫度,才將她扶起來,讓她靠著漆枕坐著給她喂水喝“沒有不舒服就好,來,喝點水。”
季清鳶小口小口喝著,聽著孟汀晚絮絮叨叨地說著話“昨晚大師兄就把你一起從雙月靈穀帶出來了,大師兄雖看起來也傷的不輕,但用丹和調息後好得很快,活動也自由。倒是你,自昨日就一直昏迷著,一直凍得哆嗦,到現在才醒。”
“大師兄一直在照顧你,兩個時辰前才走,不過衣裳是我給你換的。”
說著,她歎了口氣,有些氣惱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也真是的,每出去一趟,身上總要落一堆傷。”
季清鳶慢慢喝著溫水,任溫水浸潤乾澀的喉嚨,腦子裡卻有點亂。
經此一遭,她再不可能與宋聽瀾對麵不相識。
她原以為她做的天衣無縫,宋聽瀾順順利利入了天極宗,卻沒想到她給宋聽瀾留下如此多痛苦。
他這一路,坎坷多於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