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脖頸上都是曖昧的紅痕,如同皚皚雪地上墜落了一地的紅梅,極為晃眼。
季清鳶摸著脖子,她腦子裡都是修煉和做任務,從不擦脂抹粉,梳妝台上沒有胭脂水粉,以至於她此刻想蓋脖子上的痕跡都不知道該拿什麼蓋下去。
靈泉對治傷祛疤倒是極為有效,也不知道能不能用靈泉弄下去。
她正這般想著時,門突然被敲了敲,伴隨著篤篤敲門聲一同響起的孟汀晚的聲音“小師妹?你醒了嗎?”
季清鳶下意識有些無措地拿手擋住脖子,帶著幾分慌亂,道“師、師姐,我在更衣洗漱。”
敲門聲停了下來,孟汀晚的聲音隔著門傳過來“好。”
季清鳶隨手挽了挽頭發,在衣櫃裡翻找,挑出件領子更高些的秋衣來穿上,又快速地洗漱了一番,才打開門,對著門外站著的孟汀晚道“叫師姐等久了,師姐快進來。”
孟汀晚搖搖頭,手上端著藥,對她笑了笑道“身子好些了嗎?”
季清鳶給她倒了一杯茶,道“好很多了。”
孟汀晚將藥放在桌上,道“大師兄和三師兄走了,大師兄走前還特地傳音給我,叫我照顧好你。”
宋聽瀾也不知何時走的,季清鳶還以為按照他這段時間的黏人勁走前肯定要叫醒她說說話,卻沒想他還是沒忍心打擾她休息,悄無聲息地走了。
藥碗旁邊擺了蜜餞,孟汀晚笑盈盈道“大師兄叮囑我,給你送藥時要放蜜餞才好。”
“要不是大師兄的叮囑,我還看不出來我們小師妹竟然還怕苦。”
季清鳶臉熱了熱“沒有太怕苦,隻是不愛喝藥。”
她將藥汁一飲而儘,又含了蜜餞進去,眼神卻有些發愣。
浮屠境五年,也不知道宋聽瀾又要吃多少苦。
她含著蜜餞,對麵孟汀晚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最後眼神變得怪異幾分“小師妹,你的嘴唇,怎麼……”
季清鳶恍然回神,見孟汀晚眼神有些怪異地盯著她的嘴唇,下意識抬手捂住嘴,道“我、我昨晚起夜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給磕腫了。”
聞言,孟汀晚便沒再多想。
雖然宋聽瀾與季清鳶近日裡走得近了些,但大師兄平日裡瞧著就是毫無世俗欲望,滿眼練劍修仙的人形冰山。人生得俊美,風姿卓絕,神清骨秀,但就跟塊化不開的冰似的,從不為美色所動,傷了不少女弟子的芳心。
小師妹看著也乖巧,日日都在修煉或者下山曆練,次次都是滿身傷回來,且如今她身子弱,一直在青溪閣內養傷。
於是孟汀晚便也沒往彆的方麵想,隻看著她,有些無奈,道“難怪大師兄叮囑我照顧好你。”
“你呀,趁著這段時間好好休息,彆再那麼拚命日日下山曆練了,身體最為要緊。”
季清鳶聽著她的絮絮叨叨的關心,極為乖巧地坐著認真聽,時不時點頭。
孟汀晚瞧著她乖巧的樣子,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腦袋“好好養傷,我近日裡都呆在宗門裡,不必怕麻煩師姐,若有身子不適一定要告訴師姐。”
季清鳶點了點頭“好。”
孟汀晚笑了笑,道“那師姐就先走了,午時再來為你送藥。”
季清鳶點點頭,站起身,將她送出門去。
不是人人都如同宋聽瀾一般,陪護陪得除了她睡覺時不在外其它時間都時時刻刻在她身側。
但被宋聽瀾無微不至地照顧了大半個月,季清鳶看著隻剩她一人的房間,不由得生出幾分不習慣來。
這幾分感覺很快散去,季清鳶坐到書桌前,研墨提筆。
她得早些去西海,帶出那隻小鮫人,早日兌現對望滄的承諾。
還有北冥離,那人的心跟鐵做的似的,還得想想辦法鑿開才是。
宋聽瀾已經走了,她接下來該做的,就是寫信請求下山曆練。
其實偷偷跑走更快些,但師兄師姐們還在宗門,況且她若不聲不響地離去,屆時失蹤的消息傳出去,傳到岑川和身在天機門受裴鬱教導的江岫白耳裡,那就難說了。
有係統道具在,她現在表現出來的生命體征是還不錯的,再呆幾日慢慢停藥,就申請下山遊曆。
季清鳶這般想著,正提筆,耳邊突然一冷,有人在她耳邊幽幽嗬了口氣,輕飄飄道“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