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扛慣了,一時差點忘了她現在中了蝕骨花,畏寒得緊,也虛弱得很。
霧姬看她咳得厲害,甚至已經半彎著腰不停地咳嗽,低伸的脖頸恍若絕望的天鵝伸長了脆弱的頸,極為脆弱。
她慌忙扶住季清鳶,道“姑娘,姑娘!我先扶你進去!”
季清鳶自知體弱,也沒得拒絕,便被她扶著進了殿,殿門被關上,隔絕了外麵的寒氣。
殿內不知是燒了什麼東西,極為暖和,與殿外簌簌風雪嚴寒赫然是兩個世界。
季清鳶被霧姬扶到紫檀雕蕉葉紋花六角桌邊,坐在梨木裹圓小凳上,霧姬匆匆往內室走,取了件厚實的狐毛大氅來,裹在她身上,不住道“姑娘想出去,可喚霧姬。”
季清鳶在殿內緩和了些,被凍的通紅的手又被霧姬塞了個銅鎏金纏枝手爐,她捧著手爐縮在大氅裡,應道“好。”
這大氅很長,極為寬大,倒不像女子披的。
殿裡太暖和,霧姬、??等人大抵是魔氣護體又早已習慣,穿得也都不厚,她便也不覺得這外邊有多冷。
季清鳶捧著手爐,道“可有熱水?”
她也該養生些了。
季清鳶一臉惆悵。
“熱水?”霧姬愣了愣,“姑娘要沐浴?”
季清鳶搖搖頭“不,我要喝。”
大抵是魔族人早就挨凍挨慣了,進化得好,沒有喝熱水的習慣。
霧姬疑惑了一瞬,便去了為她準備飲用的熱水。
季清鳶捧著手爐,縮在大氅裡,像隻揣手的小倉鼠,盯著殿內的陳設發愣,看著極為乖巧。
北冥離推門走進來時,便瞧見小姑娘正抬眸看他,整個人裹在大氅裡看著極為嬌小,一張臉卻很白,圓溜溜的眼睛黑白分明,極為澄澈。
瞧見他,那雙眼睛頓時揚起笑來,滿腔歡喜“夫君!”
北冥離腳步一頓,隨即走過來道“受凍了?”
有心心相依咒在,他自然能切身感受到。
季清鳶沒點頭也沒搖頭,攏了攏身上的大氅,道“這大氅太大,怕是穿不出去。”
北冥離身邊幾乎沒有女人,這偏殿離他問事的主殿近,他偶爾來此休息,隻留了幾件他備用的衣裳,季清鳶身上這件大氅是其中為數不多的厚實冬衣,不過多少有些大,的確不合身,不好穿出去。
北冥離瞧了瞧她身上的大氅,才發覺好似沒給她準備些合適的女式冬衣。
魔宮裡的女侍也大多不需要厚衣,女鞋能給她找出一大堆,你式冬衣卻幾乎沒有。
蒼術和仝伯兩大老爺們身邊也都沒有姑娘,都忽略了這點,沒有給她備衣。
北冥離道“我吩咐他們為你買些冬衣回來。”
季清鳶點了點頭,又補了一句“要胭脂雪,還要晴山藍。”
天極宗的白袍穿多了,偶爾穿些彆的鮮活顏色,也更好。
北冥離頷首,道“霧姬如何?女侍可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