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桓聽了,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所想,卻忽然問出了一個令寧無期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問題。
“你的字,自小如此?”
“這……”寧無期總覺得江桓對他的字跡有種超乎意料的在意了,他雖然有些奇怪,但卻沒往深處想,或許江桓當真以為那字有些醜得驚人吧。
想到這,寧無期伸手抽走了江桓手上的紙,並且道:“既然江兄手上有殘頁,那這張撕了也無妨。”
可在他話音剛落,江桓卻拿回了他手上的紙。
寧無期一怔,說是拿回,但江桓的動作接近於搶了。
這實在是太反常了。
正當他想問時,江桓卻側眸看著紙,淡淡道:“記憶已經十分久遠,這紙上的內容未必和殘頁上的一樣。”
也是。聽了江桓的解釋,寧無期覺得說的通了。
之後江桓並沒有久留,上麵的內容和殘頁是否一致還需要對比。
寧無期點頭,但他卻沒想到,返回寢殿的江桓確實在對比,卻不是和殘頁。
福喜聽聞江桓竟然來到了寢殿,他立即匆匆向這邊趕來。
奇怪……陛下怎麼會回寢殿?
自從登基以來,陛下留在禦書房的時間往往比寢殿多,平日裡陛下並不會回去,若是回去了……
福喜連忙搖頭,停止心裡的猜想。
但內心思緒又怎麼會那麼好止住的,越是想停下,福喜就越是想起許久之前的記憶。
他記得,自從梅林遇刺後,本來就少有人能接近的陛下變得愈發冷淡,身上的氣質冰冷無情,明明容貌未變,但神態和之前卻迥然不同了。
那段時間,福喜大氣不敢喘,雖然他前麵有福叔,但福叔畢竟年紀大了,更多時候都是他服侍江桓的衣食起居。
好在人的適應性很強,福喜漸漸地快要適應了周圍的壓抑,可就在這時,變故又猝不及防地發生了。
福叔……離開了。
那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早上,福叔並沒有如往常一樣照常出現。
說不準為什麼,福喜心中就突然升起了不安。
這種不安始終縈繞著他,以致他在做事時心神不寧。
“哢嚓——”
忽然響起的異響在一片寂靜的宮殿中是那麼引人注意,福喜心中立即一驚,以為他把手下的墨錠弄斷了。
但他低頭,卻發現自己手中的墨錠完全無損。
聲音並不是從他這裡傳出來的。
福喜怔怔的,慢慢抬頭向江桓那裡看去。
他看到,江桓手中的筆折斷了。
江桓緩緩看著手中的斷筆,許久沒有移開目光。
看到這一幕,福喜心中的不祥愈發強烈,在他忍不住想要開口時,江桓卻忽地起身,在他沒反應過來時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