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行舟垂眼,不帶什麼情緒地看了十八一眼,嚇得兔妖差點滾下這柄劍。
隨後又轉頭目不轉睛望著底下戰鬥的少女輕輕道:“因為她能勝。”
十八兩隻耳朵耷拉下來,挪到了最邊上,看著底下苦戰的少女不解。
即使是勝也會是慘勝,為何仙君能忍住完全不出手相助,好讓仙子少受點傷。
但他不敢再問,獨自和溫仙君待在一塊兒真的太可怕了。
一人一妖沉默下來,靜靜地看著下方的戰鬥。
寧嘉笙揮動赤焱,用力擊碎了漫天的岩石,然後覷著機會把右手哢嚓一聲扳了回來。
旋即在空中利落地轉身,仍以左手持劍的姿勢,再以右手聚靈向石妖本體殺了過去。
“吼!——”
一聲巨大的咆哮聲從石妖口中發出來,帶著令人心驚的力量。
周圍的石塊全部震動飛起,地動山搖,天地變色,眨眼間凝成一個遮天蔽日的石人,持著巨斧向寧嘉笙砍來。
兩兵相接,寧嘉笙手中之劍險些脫手而去,石妖巨大的力量和強悍的身軀都讓她難以對付,更遑論境界又比她有史以來遇到的對手都要高。
她雙手持劍加大靈力輸出,大喝一聲總算從巨斧下逃脫。
接著衝天而起,身形靈活地在半空圍繞石妖偷襲,
但因對手軀體防禦太強,並沒有打出多少實質性傷害。
反而是她自己,又被石妖擊中大腿後背多處。
十八要是能抬頭看一眼,就知道溫行舟並沒有變,仍是那個十分心疼師妹的好師兄。
他滿目揪心地看著底下,但還是克製住沒有出手助她。
和宴九淵分彆後,溫行舟回過神細想起他說的話語,隱隱讓他有些不安。
尤其是因為師妹得了好卦的喜悅之情過去後,他這才發現,
宴九淵一個元嬰期竟然推演不出師妹的命格,這對星辰宗弟子來說是極少發生的事情。
宴九淵說師妹會有一番大事業,這絕非是因為她是師尊弟子的緣故。
卦象中的西北和西南,對正道弟子來說,也絕不是什麼必須要去的好地方。
這個大事業,恐怕將會伴隨著大劫難而來。
溫行舟想到這些,乾脆決定這一路上,把可能會對師妹有危險的東西一一解決。
這樣走一圈回宗後,師妹能繼續按部就班照著以往在宗內慢慢修煉,閒暇之餘再接一接挑戰即可。
有他和師尊照看著,以師妹的資質,假以時日總會出師殺掉她的仇人的。
後來嘛結果也知道了,過了幾天他這打算就被師妹識破了,和他約法三章不許他再出手,他答應了下來。
在入疾風山之前的那一晚,溫行舟把路上發生的事告訴了師尊。
他把自己對宴九淵的猜測告訴了師尊,問青蓮仙尊關於師妹修行一事該如何決斷。
青蓮仙尊聽後,靜默片刻,道:“放手讓她去做,若是......她自身強大才是立足的資本。”
想到什麼,青蓮仙尊又補充了一句,
“不要太過乾預阿笙的修行,現在有我們看著她最多也隻是受些皮肉之苦。若是不先成長起來,以後萬一獨自遇上更大的風雨,焉能安然渡過。”
溫行舟沉默了一會兒,低低地應了聲好。
所以,寧嘉笙現在雖已受傷,溫行舟腦海中想著師尊的話語,自己也在這裡實時看著,尚且還能控製住不出手。
十八說他在禁地之時,常常對寧嘉笙受傷一事大驚小怪。
主要還是因為寧嘉笙不在他身邊,他不能立刻感知到師妹的狀態。
人對於未知,總是會忍不住想多的。
有句話叫關心則亂,尤其是對特彆在意的師妹,溫行舟有的時候難免會失態。
而現在他還不出手的最重要原因是因為——他相信她會贏。
寧嘉笙這會兒已經被石妖打得吐出一大口血,修為差距擺在那兒,又是以防禦著稱的石妖,真不是一句她天縱奇才就能隨便越級絞殺的。
心魔還在識海中陰陽怪氣,“我的小美人兒啊,你何必這麼辛苦,隻要你答應讓本座進入你的靈魂,用不了多久,這整個天下都將在我們腳下。”
她越說越起勁,向寧嘉笙畫大餅道:
“彆說一隻小小的元嬰石妖,就是那五大妖王,各州的仙尊們都會是你的玩物。”
寧嘉笙拿出了玄青鏡蓮催動蓮花生成了一個幻境,而後才輕飄飄地對心魔回道:
“鑒定為有大病,你的妄想症已經晚期了,真不考慮去治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