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瀟瀟一襲緋色織金衣袍,發束金環,直勾勾地看了寧嘉笙半晌,雙手抱臂嘖了一聲:“搞得這麼狼狽,一身亂七八糟的味道也不知道洗洗。”
說話間突然閃現在寧嘉笙跟前,伸出雙手用力把那一頭亂糟糟的銀發揉得更亂了。
寧嘉笙任她揉搓,眯起眼鼓起腮幫子道:“我其實還是個孩子呢。”
寧瀟瀟手一頓,忽地低低歎息一聲,“是啊,還隻是個孩子呢。”
聲音低不可聞,寧嘉笙還沒聽清楚她說什麼,就聽她話鋒一轉問道:“能找到這裡,路上吃了不少苦頭吧。”
寧嘉笙輕輕道:“其實還好,而且我還意外知道那個渣男的信息了,可見天道都看不過去他做的這些事,要我去把他收拾了。”
寧瀟瀟聞言挑眉看了她一眼:“敗了就是敗了,我沒什麼不甘心的,你不必去因為我去找他。”
“雖說你這等年紀就結丹的確天賦異稟,但那小白臉已晉化神後期多年,身邊又有無數高手護持。縱然以後修為追了上來,你要殺他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她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掐訣朝著寧嘉笙的體內輸入靈力,這會兒寧嘉笙先前被未知力量擊中的內傷已慢慢好轉,頭發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長了出來。
見差不多了,寧瀟瀟滿意收回手看著寧嘉笙煥然一新的形象,最後悵然道:
“尤其是你的身份始終有隱患,不要去招他的眼,那薛無影,還有整個薛氏都邪門得很。”
“正因如此,我非殺他不可。”
寧嘉笙說著抬眼望去,從那雙粲金的雙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們其實長得至多也就三四分像,但站在一起的話,一眼就能看出兩人之間有血緣關係。
尤其是修真界駐顏有術,若是在現代,走在街上肯定會被認成是兩姐妹。
寧嘉笙說完,掐訣把薛氏所做的一切告訴了眼前的殘念。
璩山之主在其領地一共建了三個居所,現在除了底下最隱蔽這個,其餘兩個都被蕩平,變成了如今的魔氣聚集之地,領地中的所有妖族也被抓去煉做了傀儡。
眼前的寧瀟瀟隻是璩山之主的殘念,她有時會離開璩山出去走走,每當這時寧瀟瀟就會分出一縷殘念放個分身在這裡看家。
平時她變作太陽更多是做個裝飾,因為這下麵的植物有許多都是會發光的,而且都是些不需要陽光也能生長的品種。
作為火屬性的妖族,寧瀟瀟就算跑來地下住,還是喜歡溫暖明亮的陽光。
後來,璩山自寧瀟瀟發現被騙後就再沒回來過。
生下寧嘉笙之時薛無影很快找來,寧瀟瀟當時心底一沉做了最壞的打算,本體立即吩咐讓這縷殘念沉睡了。
因此後麵發生的這些事情,眼前的殘念一概不知。
隻是今天看到寧嘉笙獨自一人進來驚醒了她,寧瀟瀟當即反推到了當初外麵是何結果罷了。
寧瀟瀟接收完消息,抬眼看著上空沉默了很久,突然問了個寧嘉笙意料之外的問題,“當時是誰救了你?”
作為一方領主,又是寧嘉笙的母親,寧瀟瀟見到女兒的第一眼,就看出了她不是走的妖族修煉一途。
寧嘉笙不意外會被她看出來,眨了眨眼答道:“師尊是青蓮仙尊。”
寧瀟瀟有些訝異開口:“竟是青蓮仙尊!”
寧嘉笙再次頷首,朝中州方向拱了拱手道:“師尊都說待我修為有成,不會阻攔我去報仇。”
寧瀟瀟搖頭失笑,“罷了,看來是我多慮了,既是拜入了青蓮仙尊座下,就該撐得起天下第一劍仙弟子的身份。”
她說著也向中州誠心一禮,繼而雙手翻飛開始掐一個極其複雜的法訣,口中吟唱起古老的歌謠。
寧嘉笙看著她手上聚集的光芒心潮澎湃,恍惚中從歌聲中聽到了來自遠古的呼喚。
寧嘉笙忽然在心底突然生出一種急切的渴望,但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隻是被寧瀟瀟手上光芒籠罩的那一刻,連靈魂都興奮到顫栗起來。
寧嘉笙沉浸在一種奇怪的狀態裡,像是靈魂飄了出來看著自己做了個縹緲的夢。
夢裡說不出是好是壞,隻是覺得在冥冥中經曆了特彆特彆多的事情,明明應該覺得很疲憊的,但精神卻異常活躍飽滿。
數千年的時間彈指而過,寧嘉笙癡迷地看著她們這一族的先輩們,一代代精進後流傳下來的寶貴修煉經驗,無意識地變回了原形跟著做了起來。
不一會兒,四周的靈力朝著寧嘉笙體內的那顆異於常人的金(妖)丹瘋狂湧入,經脈中乾涸的靈力也飛速充盈起來。
而靈力依舊在不停灌入,已經在她的四周形成了一個肉眼可見的靈力旋渦。
寧嘉笙被體內澎湃的靈力刺激得清醒過來,燦金的豎瞳在不停縮放,見此狀況,想到外麵還有個薛無影,猛地一激靈趕緊收勢想要變回來。
寧瀟瀟眼疾手快地阻止了她:“不必多想,收斂心神,繼續。”
她的聲音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堅定,寧嘉笙一咬牙,猛地閉上眼沉下心加快速度衝破瓶頸。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約莫過了一刻鐘的樣子,四周的靈力總算慢慢平靜了下來。
寧嘉笙睜開眼,看到了數百米外那幾隻正在采蜜的靈蜂,腿上的絨毛纖毫畢現,耳畔是它們翅膀顫動的嗡嗡聲。
不必特意去聽去看,結丹後期的修為,這些就如呼吸般平常地呈現在寧嘉笙麵前。
寧嘉笙變回人形,語帶憂愁道:“這個動靜肯定瞞不過外麵的人,我不想你最後的家都沒了。”
璩山之主大氣一笑,無所謂揮手道:“我都死了還在乎這些乾嘛,這縷殘念的靈力也不多了,再過不久就會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