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毓真君與緋雲一同沉穩地走進營帳,而後相繼入座。
待安坐後,昭毓真君麵帶微笑,語調沉穩地說道“秦首座今日為何會來這天闕界?莫非是我合歡宮在某些方麵有所疏漏,招待不周?”
緋雲從容地從懷中取出一把精致的折扇,輕緩搖動,臉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回應道“真君過慮了,秦某在合歡宮的這段時間,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並無不妥。此次前來,實因有些要事欲與溫師兄商議。”
聞聽此言,昭毓真君微微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這場大戰剛剛結束,諸事繁雜。本君尚有諸多要事亟待處理,恐無法在此長久陪伴首座了。不如首座在此稍作歇息,我會調派兩名弟子前來聽候差遣,若有不周之處,還望首座海涵。”
緋雲直接起身,連連擺手拒絕道“使不得!如今大戰方歇,各方勢力皆急需用人,真君不必費心照應於我。秦某在這附近隨意走走便可,順便等候溫師兄歸來。”
言罷,緋雲向昭毓真君抱拳一禮,“告辭。”說罷毅然轉身,率先踏出那寬闊的大帳。
緋雲輕輕掀開大帳的簾子,邁著從容的步伐緩緩走出。此刻,看似漫不經心地在營地中悠然漫步,但實際上內心深處正激烈地思索著前來尋找溫師兄的重要事宜。
就在緋雲陷入深深沉思之時,突然間,他敏銳的感知力捕捉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氣息。這股氣息猶如一道微弱的電流,瞬間穿透了他的思緒,引起了他的警覺。
順著氣息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不遠處站立著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
這位“女子”身著一襲湖藍色的長裙,裙裾隨風輕舞,宛如碧波蕩漾的湖水。
她的容顏清麗脫俗,宛如仙子下凡一般,肌膚白皙勝雪,晶瑩剔透得好似羊脂玉。
尤其是那雙眼睛,明亮如星辰,深邃似幽潭,讓人一眼望去便深陷其中無法自拔。而她周身散發出來的那種清冷氣質,恰似冬日裡的皚皚白雪,高潔而不可侵犯。
此人正是雪攸。當牠發現緋雲看向自己時,微微抬起纖長的手指,朝著一旁的巨大古樹輕輕一指,示意緋雲過去,似乎有什麼話想要與他說。
緋雲見狀,不禁挑起了眉,心中暗自思忖雪攸此時找他所為何事。
但腳下的步伐並未有絲毫遲疑,依舊保持著那份從容不迫的姿態,向著雪攸所在之處走去。
待走到近前站定之後,緋雲率先打破沉默,開口問道“你怎麼會來到此地?”
語氣之中雖然帶著幾分疑惑,但更多的還是一種熟稔。
畢竟此處已然完全成為了仙門的駐紮之地,而雪攸作為妖族在此出現,著實有些出人意料。
況且如今兩族之間雖說是表麵上達成了合作協議,但距離真正的齊心協力,恐怕還有著漫長而艱難的道路需要共同去跨越。
大戰過後這種敏感時刻,雪攸出現在仙門守軍駐地,不太適合。
“我來找阿笙的師兄詢問她的境況。你又在這邊乾什麼?怎麼不去幫忙?”
雪攸有些隨意說道,看得出雙方關係都還算不錯。
“哦?為小師妹而來?你什麼時候和小師妹這麼熟了?”
緋雲的目光在雪攸談及寧嘉笙時變得深邃,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了波瀾。
她之前的異常靈壓和那雙金色瞳孔,這些跡象似乎指向了一個令人震驚的可能性。
“雪攸,你覺得,我的小師妹如何?”緋雲再次問道,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雪攸微微一愣,牠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回憶起與寧嘉笙相處的點點滴滴。嘴上卻是笑著反問道“為何有此一問?”
緋雲又恢複了平常的語氣,“聽你說起小師妹,隨口一問罷了。你還沒說,什麼時候和我小師妹這麼熟悉了呢。”
雪攸嘴角微微上揚,淡笑道“之前仙尊讓她進禁地思過,我回來辦點事情正好遇上,發現和平時弟子們口中的寧前輩性子一點不符,倒比你們幾個年輕時候更有意思。”
緋雲道“小師妹進了次禁地思過,性格確實變了許多。”
雪攸不置可否,牠認識的就是從禁地開始的那個阿笙,牠繼續道“前段時間阿笙去東州,同行的可不是你們宗門的人。即使對於很挑剔的妖族來說,阿笙也是個值得相交的朋友。”
雪攸的話語間帶著一絲驕傲,臉上的笑容絕對是炫耀。
緋雲麵色一怔,旋即勾起一抹釋然的笑,毫不客氣讚道“不用你說,小師妹各方麵當然都是一等一的好。”
雪攸定定地看著緋雲幾秒,然後緩緩說道“大家都是多年相識的了,還是敞亮點吧,你剛才究竟想問我什麼。”
緋雲聞言,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神情顯得異常嚴肅。
“這事不能和你說,因為我也隻是有所疑惑。但不管是得到了什麼結果,實際上也不會改變任何東西。”
“所以——”緋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就當是難得見麵的隨口閒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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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雲當然知道他這次心急犯錯了,他不該和雪攸說起小師妹去試探一些東西。
因為雪攸牠始終是個妖族,不管他們之間私下關係如何,在小師妹很可能是個妖族的情況下,任何一丁點風聲都可能引起巨大的波瀾,尤其是在這個敏感的時刻。
雪攸眯起眼,“行,不說這個了。我是來找溫長老的,你又在這裡乾什麼?”
還未等緋雲開口,就在這時,溫行舟的身影出現在營地的遠處,他的步伐堅定而迅速,顯然是有要事在身。
緋雲和雪攸的目光同時轉向他,溫行舟感受到這兩道直勾勾的視線,很快注意到了樹下的兩人,他加快了步伐,向他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