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那位老師的時候，你總是很自豪。”芽衣有些好奇。
“是呀，畢竟她真的是我的「老師」。”
小空露出了回憶的神色，眼神有種說不出的複雜，“那場災難讓我的記憶變得一片空白，家人、朋友、生活、理想……以前的事我一點都不記得，隻剩下很淺很淺的印象。
“我最初的記憶就是在老師懷裡。她抱著我穿過廢墟，一句話都不說。
“那天天很黑，烏雲壓得很低，但我……卻覺得好像有光撒在我的身上。
“老師把和我一樣的孩子聚集起來，帶我們搬進「巢」，告訴大家以後要共同生活。
“可我一點記憶都沒有，不知道大家在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我隻好一直跟著老師，她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老師拿我沒辦法，隻好開始教我一些東西。她也不能一直待在「巢」，總得教會我們如何在長空市獨立生活。
“她教我怎麼在城市裡快速穿梭，怎麼躲開遊走的崩壞獸，怎麼在陷入危險的時候自救。
“她教我……怎麼「好好活下去」。”
“什麼意思？”芽衣有些不太明白。
小空笑了笑，“我還記得那是個普普通通的下午，老師突然和我說生日快樂，她要給我一份禮物。”
“我很奇怪，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老師又怎麼會知道我的生日？
“然後……老師把它給了我。”
小空把馬克兔捧到胸前，輕聲喚道“「馬克兔，馬克兔，我是誰呀？」”
唰——
光從機器人眼中射出，在空氣中形成投影。
幾何體不斷折疊、延展，將密密麻麻的文字遞到女孩麵前。
“這是……”芽衣看著出現的信息，以及那張醒目的照片，有些驚愕地捂住了嘴。
“……是我的人生。”
小空的聲音很輕，“名字，生日，家庭關係，人生經曆，寫了一半的日記，社交網站主頁，娛樂場所的登記信息……
“老師用她的關係，把能找到的關於我的一切都記錄在了這裡。
“老實說，我的人生好普通，比我想象的還要普通。
“可是……這確實是我的人生。
“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叫什麼，生日是哪天，在哪裡長大，以後想做什麼事。
“原來我曾經被人愛過，也愛過彆人，有喜歡做的事，也有絕對無法忍受的東西。
“失去的記憶沒有恢複，可看著這些文字，我卻覺得自己好像真的經曆過這些。
“老實說，隻有這樣，我才能明白如何「好好活著」。
“……好好活下去，她總是把這句話掛在嘴邊。
“災難毀滅了長空市，但我們仍要活下去，努力活下去，因為好好地活著就是在向命運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