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術士本不敢欺君,都是父皇一心追求長生,因此,才把他們召集到鹹陽而來!”
扶蘇一臉誠懇的道,“如此,他們自然不敢不為父皇的長生不老所計!如今,術士享著榮華富貴,又豈能會妄議朝政,意圖謀反?父皇不可亂造罪名啊,如此,被世人知道了,可該如何?”
“你說什麼?”
嬴政聽了,當即心裡一陣刺痛,怒吼道,“是誰這麼告訴你的?是誰?”
“並……並無任何人!”
扶蘇說道,“是兒臣自己看出來的!父皇,現在收回成命為時未晚,又何必釀成大錯,為天下人恥笑呢?”
“混賬東西!逆子!”
嬴政怒喝道,“你是來羞辱朕的嗎?朕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父皇,兒臣拳拳之心,都是為了父皇啊!”
扶蘇堅持道,“儒生一心為了天下社稷,術士鑽研長生,本非本願!父皇,卻要將一切的罪過都加在他們的頭上,兒臣生怕天下人知道了這樣的事情,所以,才來請求父皇能夠收回成命,寬恕他們!希望父皇不要一錯再錯啊!如果天下人不在心裡服從大秦,天下又豈能安寧?”
“混賬東西!混賬東西!”
嬴政聽了,連連怒罵,“你滿嘴狂吠,悖逆無比!你還是朕的兒子嗎?你滿嘴仁義道德,以仁厚博得名聲,卻對你的君父如此薄情寡義,一心羞辱!”
“兒臣,兒臣並未有如此心思!”
聽到嬴政的話,扶蘇也是一陣大驚。
雖然他屢屢頂撞父皇,父子之間也有過無數次的矛盾和爭執,但是嬴政像如此這般的怒斥怒罵,倒是頭一次!
“你給朕滾!”
嬴政怒道,“朕不想再看到你一次!給朕滾出這裡,滾出鹹陽!”
“父皇,兒臣隻想規勸父皇莫要一錯再錯,釀成大錯啊!兒臣拳拳之心……”
“混賬東西!收起你的拳拳之心,術士欺君在前,毒朕在後,你更是要在朕麵前信口雌黃,你難道不是朕的兒子嗎?天底下有這種不忠不孝,悖逆君父,為仇敵者快,為君父者痛的兒子嗎?”
嬴政一腳踹翻案台,“來人呐!”
“請陛下吩咐!”
“把這個逆子帶走!”
嬴政喝了一聲,“命廷尉……不,你們把他,把他給朕帶走,宣蒙恬來,讓蒙恬即刻帶他離開,滾出鹹陽,往九原上郡監軍去吧。”
說著,擺了擺手,“沒有朕的命令,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父皇,父皇!”
“諾!”
黑龍衛聽罷,上前架起扶蘇。
“站住!”
就在這時,嬴政瞪眼看向扶蘇,“朕問你,你今日來說這些話,到底是你自己想說的,還是有人脅迫你對你威逼利誘而說的?”
“兒臣,都是兒臣自己的意思。”
扶蘇聽了,忙說道。
“你?”
嬴政聽了,氣的一陣跺腳,“帶走!不……朕再問你一聲,是不是那些儒生,讓你這麼說的?是不是?!你若說出有誰幕後指使,這並非你的本意,朕就……未必不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
“不,都是兒臣自願的!這都是兒臣的肺腑之言。”
扶蘇說道,“請父皇不要苛責他人!”
“好,好……滾,滾吧,趕緊滾,嗬,趕緊滾。”
嬴政聽了,無力的揚了揚手,“帶走吧。”
“諾!”
黑龍衛聽了,不再猶豫,直接把扶蘇架著帶離了殿堂。
“朕怎麼能有這樣的兒子呢?朕怎麼能有這樣的兒子呢?我大秦,豈能有這樣的後繼之君?”
嬴政一陣悲憤不已,恨不得一陣捶胸頓足,以宣泄心中的不甘和不滿。
……
望夷宮。
“嗯?”
良久,都不見扶蘇趕回來,蒙毅的心裡,越發的感覺到不安。
他抬腳就要走,兩個儒生見狀,馬上上前。
“大人要做什麼去?”
“大人該不會是想要獨自勸說大公子放棄了吧?”
“莫要擋我!”
蒙毅喝道,“我是朝廷命官,大秦的上卿,這裡是望夷宮,還不是你們的炕頭茅廁!你們還敢肆意攔我?”
“蒙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呀!”
“是又如何?”
蒙毅喝道,“敢如此不敬朝廷命官,乃至於阻撓對抗,就算大公子嗬護你們,我一卷諫言上書,你們以為朝廷的律法能饒得了你們嗎?勢必嚴懲誅滅!”
嘶?
聽到蒙毅的話,幾個儒生這才匆匆後退。
“哼!”
蒙毅喝了一聲,如果不是事情緊急,他倒也不想跟這幫人還有這一番的糾纏。
畢竟,蒙毅自己,對儒道也是有些喜愛的。
哥哥崇武,自己向文,一文一武,乃是在朝廷更為合理的立足之道。
而蒙毅,本身也是儒法兩修,隻不過,他和李斯那種儒法兩修,還是有些差距喝不同的。
“大公子呢?”
蒙毅走了出來,看著望夷宮的宮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