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如今還哪有什麼臉麵?”
淳於越指著前麵這幫儒生對扶蘇說道,“他們惡意歪曲,實則是在羞辱儒道,辱沒聖賢!老夫是不願意他們這般胡鬨,這才出手阻止的!”
“有話好好說,切莫讓人看了笑話,誤以為儒生如此不堪啊……”
扶蘇勸道。
他可不想讓人覺得宣揚儒道的人,都是如市井罵街一般。
儒道,那得被端著,那得偉光正啊!
縱然是辯論,那也得是坐在正經場合,你說一言,我駁一句,得合乎周禮啊!
當然,扶蘇說的,難道淳於越不懂嗎?
他懂!
但是,這幫儒生們可能這麼照做嗎?
“老夫自然是想著維護儒道,才如此的。”
淳於越說道,“是他們,非要在宣傳什麼新儒道,哪有什麼新的儒道?隻要悖逆了聖賢那些話語的,那都是謬論,是在歪曲事實!”
“淳於博士,你這話我們就不同意了!”
“我們什麼時候悖逆了聖賢的話語了?”
“是啊,聖賢的話語都在這呢,我們說的有錯嗎?”
“沒錯,憑什麼說,聖賢的話語是什麼意思,是你一人說了算的?”
眾人聽了,忍不住反駁道。
而淳於越聽了,更加光火。
儒道的確是分為了不同的流派,因為孔子留下來的那些話的確是相同的,但是不同的人麵對相同的話,有不同的解釋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才會有不同的流派。
而不同的流派之所以分彆得到推廣,那是因為受益的群體不一樣,因此聲音也不會一樣。
換句話說,每個人都在爭奪最高解釋權,而如果掌握了最高解釋權,就可以給一切定性。
這叫定規則!
當然,這些話原本他們這幫儒生不懂嗎?
原本他們也是懂的,但是,卻不敢這麼做。
因為宣傳和解釋不是有一張嘴就行,而是看你的聲音夠不夠大。
隻有有強力的支持的時候,你的聲音才可能大。
以前,扶蘇是無腦支持淳於越的,除了淳於越,沒有第2個聲音,所以淳於越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但現在不同了,現在他們可以有新的靠山了,這個新的靠山給他們的好處還遠勝過之前淳於越能給的了,那還用得著隻聽一家之言嗎?
關鍵是,人叔孫通不但給好處還畫大餅,你特麼淳於越大餅都不給怎麼劃,給的還是小餅,那能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了!
“諸位,且聽我一言!”
扶蘇當然也猜到是怎麼回事,他當即說道,“大家都是儒生,切莫在大街之上如此不堪,況且,大秦有律令,不讓眾人集會,就都先回我望夷宮去吧?”
嗯?
什麼?
聽到扶蘇的話,一幫儒生的表情有些遲疑。
如果是放在往日,在大庭廣眾之下扶蘇能夠邀請他們回宮,那他們肯定是興高采烈甚至趾高氣揚的。
這是殊榮啊!
但是現在,可是不同了……
現在的他們,跟著扶蘇回宮又能得到什麼呢?
得不到什麼!
而且,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努力,還可能會被白白廢掉。
甚至,回頭不能跟叔孫通解釋。
畢竟,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當然,扶蘇這裡,他們也不敢輕易得罪的……
“大公子盛情邀請,我等何其惶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