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慘的事莫過於此。
上一刻你還在和小師妹大吹本門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下一刻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自己撞到了你的眼前。
此刻崔姝也抬起頭,看了看眼前的這個景象,又茫然地看了一眼祝清月。
“師姐,這……”
祝清月的腳趾淺淺扣地,隻能露出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
定睛一看這是誰。
祝清月整個人都麻了。
這不是宗主的小兒子嗎?
完犢子,齊青雲這家夥怎麼出現在這兒?不是說他已經不在山門待著了嗎?
而那邊的齊青雲也不知道是沒瞧見崔姝二人,還是瞧見了壓根不在意,隻是抬手又是一鞭,在那個雜役服弟子臉上抽出了一道血痕。
“膽大包天的東西,連我也敢怠慢——怎麼?你還不服氣?”
那雜役弟子生得頗為俊秀,氣度瞧著甚至不像一個普通的雜役。
他隻垂著眼,任由齊青雲幾鞭抽在臉上身上,傷口迅速腫起,有幾處皮肉翻卷,他竟是一聲痛呼都未曾發出,隻是因著疼痛抽氣,態度恭謹地說:“並、並不敢怠慢。”
“好啊,你當我是沒事找事為難你這個小小雜役不成?”
似乎沒得到想要的結果,齊青雲瞧著更加惱火,他終於想起此刻現場並不隻有他一人,往祝清月二人這邊看了一眼,目光並沒有什麼善意的意思在。
“怎麼,難不成兩位師妹站在這兒有什麼要事?還是——想為這個雜役弟子出頭啊?”
【雖然不知道前因後果,但是你這麼說不是更顯得你沒事找事嗎?說起來這哥們誰啊,說話裡有一種話本裡活不過三章的前期小反派樣……】
壞了!你是真敢說……啊不,真敢想!
祝清月的臉色一變。
她雖然沒跟齊青雲打過交道,但是知道此人不知隨了誰,最狹隘不過。
偏巧這些年宗主不知什麼緣故頻繁閉關,就連許多長老等閒都不得見,就彆提這個實力平平的小兒子了。讓這個齊青雲打著宗主的旗號在內門招惹是非,許多生得漂亮的師姐師妹都被她糾纏過。
若是齊青雲聽見崔姝的心中所想,在心裡記恨她,那該如何是好。
要是這樣的話,她哪怕和齊青雲對上,也得把崔姝保下來。
而她並不知道,就在高一點的雲間,兩名長老一個立在飛劍之上,一個坐在自己的蒲團法器上,兩人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尷尬。
楚雲緲皺起眉:“也不知道宗主什麼時候出關,也得好生管教一下了。”
陳明山更是覺得鬨心:“宗主隻說致虛師侄的傷勢蹊蹺,估計也是因此疏忽了齊青雲這小崽子……”
【好家夥,我就說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呢,這貨是宗主的兒子,不是,你一個宗主的兒子你跟這個雜役弟子衝突什麼呢?理論上你倆碰都碰不見麵啊。】
是啊!
祝清月霎時間就被帶歪了思緒。
好端端一個宗主的兒子,又是怎麼認得這個雜役弟子,還非得要這麼大動乾戈地教訓人家一頓呢?
“我們是奉楚長老命來煉藥堂取藥,不知齊師兄為何大動乾戈啊?”
她卻沒注意,那個低眉順眼、一聲不吭的雜役少年悄悄偏過一點頭,看向了他們的方向,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那、那是什麼聲音?
是那邊的兩位女修在說話?可是他怎麼全然沒看見這兩人開口?
齊青雲冷笑了一聲,眼裡隱約閃過了些許煩躁之意。
“不過是一個雜役,我還教訓不得了嗎?還是瞧他生得俊俏——你們對他青眼有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