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剛剛穿書來的崔姝，她可能隻會在心裡小聲叭叭幾句。
而現在，崔姝站在嚴淮的身後，看著滿頭是血、麵目猙獰的祁淵，鼓起勇氣說：
“大師兄一個時辰之前分明在津寧城的酒樓裡和我們一起吃香酥鴨。”
祁淵當即對她怒目而視。
直麵這種刀子一樣的眼神，讓崔姝心頭一跳。
嚴淮立刻將她擋在身後。
【唉呀媽呀他的眼神好嚇人……我是不是應該慫一點點，可是實在忍不了了。】
她咬了咬牙，探出了一個腦袋，對著祁淵說：
“你才是胡說八道、巧言令色的那個人！”
祁淵當即怒道：
“胡說八道，你是正一宗弟子吧！你和嚴淮是同門，當然會互相袒護！”
他轉而看向祁鎮惡：
“老祖，這兩個人攪弄是非相互勾結，您可千萬不要被他們蒙蔽啊！”
祁鎮惡“哦”了一聲，竟是露出了一抹相當冷厲的微笑。
“方才我和這位嚴小友同桌用餐，嚴小友還幫我這個不中用的老頭撿了掉地上的筷子。”
他一字一頓，全然不顧這時候不止祁淵一個人偷偷汗流浹背，怒極反笑道：
“看來，我也和他們相互勾結，開始攪弄是非了，對嗎？”
……
怎麼可能！
老祖不是在閉關嗎？怎麼可能出現在津寧城的酒樓裡。
祈淵不可置信地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鮮血，麵前化神修士的威壓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他的雙腿已然開始發顫。
怎麼可能這麼巧？
祁鎮惡發現了！
那他會不會發現祁薇薇的死因有問題，會不會發現更要命的東西？
“老祖，那、那一定是下麵的人弄錯了，或者是那賊人扮成了正一宗嚴淮的樣子……目的、目的是挑撥我們祁家和正一宗的關係。”
原本想好的說辭被臨場揭穿，祁淵後續的說法也更加綿軟無力，哪有半點方才的氣勢。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崔姝這回不光在心裡叭叭，還把在心裡想的大聲說了出來。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你說的彆人，不會是你自己吧。”
祁淵在祁家養尊處優那麼多年，哪裡被一個築基期的小弟子指著鼻子這樣罵過，當即怒不可遏，血直往頭上湧。
偏生不巧，他腦袋上還被冰棺磕出了一個豁口，這下子鮮血從口子上往外冒，整個將他的視線染成了一片血色。
祁淵暈頭轉向，好容易用水靈力凝結成水霧，狠狠擦去了糊住眼睛的血。
他抬起頭時，當場就呆住了。
從祁鎮惡身後，走出來一個穿著水藍色衣袍的少年人，似乎輕聲說了句什麼。
那眉眼、那神態，還有被祁鎮惡小心翼翼護在身後的待遇……
祁淵驚恐地睜大了眼，眼前隻能看到一片血紅，以及那張太過熟悉的臉。
祁遠山，是祁遠山！
他曾經將這個死人的名字念了一千遍、一萬遍，打著“遠山兄弟”的旗號，不光害死了他的妻子，還害了他的女兒。
就在剛剛，他哭嚎的時候，還是帶上了“遠山兄弟在天之靈”雲雲。
“祁遠山、祁遠山回來了！他要來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