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沈行簡帶過來驗驗?
這……
沈和同的眼裡閃過一點為難。
一方麵他確實想知道,沈行簡究竟是不是他的兒子。
而另外一方麵他又擔心,倘若真的把沈行簡叫來檢驗,他們沈家的家醜怕不是就此找不到半點推脫之詞了。
不行,他必須要想個辦法檢驗一下,沈行簡是否是他的親兒子,而且還不能讓這裡的家醜外揚。
可是這何談容易?
現場可不隻有正一宗這些人,還有金家祖孫在這裡看熱鬨呢。
“這麼大的事兒,總不能冤枉了夫人。”
金百萬早就看白秀錦不太順眼,眼瞧著他竟然敢把鍋甩到崔姝身上,他半點都不客氣,說話就夾槍帶棒了起來,“哪怕夫人為了證明清白,也得去驗一驗才好啊。”
金光宗此刻對著沈磐輕蔑一笑:
“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總得帶點綠,實在不行就算了,不就是兒子不是自己親生的嗎?多大點事兒,看在咱們兩家這麼多年交情上,我保證不會亂說的。”
【保證不會亂說,但是怎麼叫亂說由我來定義是吧!】
【照著金家沈家兩家的交情來,隻怕用不了兩個時辰,這件事情就要傳遍整個中州了吧】
金光宗含笑點頭,將崔姝引以為知己。
沈磐差點被金光宗氣昏過去。
“驗,必須驗,把沈行簡帶上來,我要看著你們怎麼驗!”
一回生二回熟。
之前蕭荊那次,刑律堂的弟子還多少有些業務不熟練。
但是這次不一樣,他們先是知道了這個瓜,又知道了有精血驗親這個事兒。
他們早就料想到會有這一出,於是早早的把取了精血的沈行簡帶出來候著,以免效率太低,耽誤吃瓜進度。
時隔多個月,沈行簡總算重見天日。
“父親,母親!”他的臉色蒼白憔悴,宛如在刑律堂內受過狠狠的一番折磨,甚至有些形消骨立,“祖父,你們可算來了,我快要在這裡被折磨死了!”
說著說著,他簡直聲淚俱下,撲倒在沈磐幾人麵前: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沈行簡盤算的很好,他撲倒在地痛哭一場,就可以換來祖父的憐愛,還有父母的安慰。
有祖父在,他肯定能平平安安出去。
等他出去的,憑借他的修為,他定能東山再起。
到那時候,就憑崔姝這點微末修為,說不準都比不上他的一根小指頭。
當年他在演武場受辱,往後他定要讓金百萬、崔姝,這些個仇人百倍償還。
那時,哪怕崔姝苦苦哀求,他也絕不會多看她一眼。
沈行簡心裡想的很美,但是現實卻先給了他重重一擊。
本應滿懷憐愛的將他摟在懷裡的父母此刻相對而立,表情十分尷尬。
就連往日最疼愛他的祖父也站在原地,以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姿態,狐疑地上下打量著他。
這是發生了什麼?
“父親、母親、祖父?你們可要為我做主啊!”
沈行簡心裡覺得奇怪,因此又重複了一遍,哭得格外淒慘。
這個時候,他注意到麵前這幾人的表情變得更加古怪,仿佛隱忍著什麼情緒一樣。
這到底是怎麼了?
“唉,我說你們沈家人啞巴啦?剛剛一個個激動的跟什麼似的,現在沈行簡人來了,你們倒是檢驗啊?”
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清脆、透亮,帶著幾分不屑。
“少把鍋甩到我們整一宗頭上。”
這個聲音沈行簡絕對不會忘記,在刑律堂那一個個無眠的夜晚,他恨不得把這個聲音的主人食肉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