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句話,說得紀紹成臉上漲紅,他本來就是極其好麵子的人,這個時候哪裡受得了這些話。
雖然心裡恨死了秦三九,但他實力不夠,哪裡敢在秦三九麵前大放厥詞。
因此他傳音的時候,話裡已經帶上了怨氣:
“你臉上的偽裝到底管不管用?都說了讓你待在包廂你不聽,偏偏這個時候出來撞在秦三九麵前……”
埋怨的話語如同尖錐一樣刺在紀仲平心頭。
換做平日,紀紹成一般還會在乎一下自己這個兒子越發敏感的心思。
隻是此刻,在眾目睽睽之下,紀紹成擔心事情敗露,自然心裡的急迫越盛。
“你臉上那玩意要是沒問題,你就把麵紗拿下來大大方方和秦宗主見禮,彆推三阻四,更引人注目。”
他一邊和紀仲平傳音,一邊麵上又同眾人歉意道:
“路娘她平日裡沒怎麼出過門,沒見過多少世麵,一時間失禮於秦宗主……”
這分明就是將紀仲平架在火上烤。
眼看著看過來的人越來越多,紀仲平在麵紗下的表情紅一陣白一陣的。
他知道這件事已經成了定局,他也知道秦三九的實力是他現在無法撼動的。
他也知道這裡的人沒人見過路娘,哪怕他的扮相和路娘沒那麼像也無妨,隻要他看起來像一個女人就好。
但是、但是……
自己引以為恥的女態模樣要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這讓一向心高氣傲的他怎麼能如常應對。
他本來就因為長期服用軟玉苔而變得多疑、敏感又易怒,這種恥辱感讓他整個人都渾身發起了抖,隻得勉力控製住自己的聲音,心裡恨不得要將秦三九碎屍萬段。
但是也隻能開口道:
“妾身久居後宅,沒見過什麼世麵,望秦宗主見諒。”
他說著,強忍著恥辱,摘掉了自己的麵紗。
和眾人所想的不同,這張臉孔塗抹脂粉,五官上確實瞧不出什麼男子的模樣,一派女性的嬌柔,就連喉結的位置也是平坦的……
這讓眾人情不自禁地懷疑起來。
這瓜不會是假的吧,這樣的人也是男人嗎?
【謔謔謔謔,你彆說,軟玉苔的效果確實是好啊,這簡直從表麵上完全看不出是個男人嘛。】
崔姝躲在顏語冰身後,目光炯炯有神,似乎想要找到紀仲平身上的破綻。
不過奈何紀仲平的偽裝確實近乎天衣無縫,讓她一眼看過去,也沒辦法從外在分辨男女……
【嗨呀,但是再天衣無縫的外在,男子和女子的本質還是不同的。】
她在係統裡問怎麼揭穿紀仲平,隨後眼前就是一亮。
【有好幾種物事,能夠不根據外表,分辨男女……藥物肯定不行,哎,空蟬山的傳花蝶怎麼這會場沒有,這種蝴蝶天性就是親近女子,厭惡男人,如果有蝶群路過就好了……】
【也不知道這裡有沒有養南洲那種平沙鵲,平沙鵲和傳花蝶不同,就比較喜歡親近男人……】
崔姝還在心裡大發感慨的時候,卻見身旁傳來了一陣驚呼。
“蝶群,這是蝶群!”
崔姝:?!
崔姝抬眼望去,卻見群山之間有蝶群由遠及近飛來,蝶翼搖曳著流火光芒。
【等等,傳花蝶為火屬性靈獸,這難道是……】
【我靠,難不成我有什麼離譜的言靈體質,說啥來啥?】
荊飛白微微一笑,同眾人頷首道:
“據說在我父親尚在時,每逢煉器大會開始的日子,空蟬山總會放出豢養的傳花蝶,以其流火雙翼翩飛之景,為各位助興——”
他望了望崔姝腰間的那柄斬龍劍一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