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除了難受還是難受……
難受到江辰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上的直升飛機，又是怎麼回來爬上的運兵車。
他到底還是太高估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之前隻是對著靶子開槍，卻從來沒有見過子彈打在肉體上是什麼樣子。
當時，隻看了一眼江辰就覺得胃本能的開始蠕動，然後，就是止不住的惡心想吐。
剛開始還稍微好一些，蹲在草稞子吐了一會兒，有著夢境空間裡的經曆，江辰勉強還能控製住自己。
壞就壞在，後麵坐上直升飛機，經過一番顛簸搖晃之後……
江辰徹底繃不住了。
一下飛機，直接蹲在草叢旁吐得昏天黑地……一直到胃裡沒有東西可以吐，隻能不斷的乾嘔，這才漸漸緩過勁來。
然而，剛剛緩過來不久，緊接著又要坐車，在看到運兵車的瞬間，包括江辰在內的四人臉色瞬間都是一白。
尼瑪，坐個直升飛機，不過十來分鐘都差點要了他們半條命，這要是再坐車晃悠幾個小時……
江辰還算比較好的，畢竟之前在夢境空間裡經曆過這方麵的洗禮。
旁邊的方正、蘇宇、陸興旺三人那才叫真慘。
不僅要忍受肉體上的不適，還得承受第一次見血後的心靈衝擊。
兩相疊加，三人差點連膽汁一起吐出來，身體更是軟的跟麵條似的，需要相互攙扶著才能站起身。
沒辦法，剛才那一幕對他們的衝擊力實在太大了。
電視上，子彈穿過人體頂多也就是留下一個拇指大的血洞，而現實卻是，當子彈命中歹徒的腦袋，正麵看著還好，背麵卻整個如同西瓜爆裂開來一般，腦漿和血液的混合物撒了一地。
包括中彈的身體也一樣。
特彆是他們過去的時候，屍體已經倒在地上有一段時間了。
內臟混合著鮮血淌了一地，腳踩上去都黏糊糊的……
那種感覺彆提了。
反正，江辰現在隻要一想起來就犯惡心。
這不是心理能不能承受的問題，單純就是身體的本能反應。
彆說他了，就是幾個入伍多年經曆過實戰的老兵，看到這一幕之後，臉色多多少少都有些難看。
像江辰他們這些新兵一樣吐的昏天黑地倒不至於，但是，身體本能的抗拒，還是存在的。
……
“班長，我們這是要去哪呀？是不是任務結束要回去了？”
運兵車上，江辰靠坐在車尾，看著其他三個如同一灘爛泥趴在車尾擋板上，時不時‘嘔’一聲的戰友，扭過頭想靠這種辦法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轉移不行啊，這玩意就跟會傳染一樣，明明本來沒那麼想吐，可聽到旁邊人發出的聲音，胃裡就忍不住開始翻騰。
幸好，開車的司機大哥沒有像往常一樣把卡車開出賽車的感覺，不然，江辰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得住。
“不知道，連長的命令是讓我們登車，具體是不是要回去，我也不清楚。”李剛輕輕搖了搖頭。
車上坐的不僅僅隻有三班一個班，一排其他兩個班的人也都在車上，此時，正拉著三班其他人詢問之前發生的事情。
當然，也免不了對江辰幾個第一次見血吐得昏天黑地的新兵，發出善意的調笑。
其中，江辰受到的針對最多。
幾乎每個老兵看到他都會笑著調侃一兩句，個彆腦後生瘡，腳底流膿的壞痞，還會故意拿自己以前參加戰鬥的經曆說事。
重點描述屍體中彈後的場景。
就為了多看幾眼江辰的熱鬨。
沒辦法，誰讓他太出名了呢。
平時訓練的時候，每次他們表現不好，班長、排長就會拿江辰舉例說事，現在總算逮到機會，肯定得找補回來才行啊。
幸好，經過剛開始的難受之後，江辰已經逐漸適應了過來，在夢境空間裡他又不是沒有過殺敵的經曆，現在隻是身體一時間接受不了罷了。
緩過那道勁來，也就慢慢習慣了。
不過，說是這麼說，當聽到這群家夥聲情並茂的描述之後，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難受。
連帶著剛才看到的場景一直縈繞在腦海，揮之不去。
為了避免剛剛平複下去的胃造反，江辰乾脆閉上眼睛做出一副假寐的樣子，意識沉入夢境空間，不理會這群一臉壞笑想看自己熱鬨的壞痞。
夢境空間裡，江辰盤腿坐在草地上，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沒有那群家夥的叨擾，他心頭的不適漸漸被壓下，翻湧的胃部也恢複了正常。
想了許久，江辰覺得這麼下去不是個事。
雖然，他相信自己早晚能克服這種感覺，但是，能早一點是一點，最起碼不用忍受外麵那群無良老兵的惡趣味。
現在隻是他們一個排，這要是等回去之後，事情傳揚開，那……
想到這裡，江辰不再猶豫，直接將時間線拉回到之前的戰鬥現場。
雖說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再次看到地上的屍體時，江辰還是忍不住一陣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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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回回數次之後，江辰總算是適應了眼前的一幕。
看著被762打成篩子的屍體，江辰第一次對自己手上的武器威力有了直觀的理解。
八個字，擦著就傷，碰著就死。
除此之外，江辰還有一些新的收獲。
雖然這些人手上的武器外觀看著跟八一杠差不多都是仿造大名鼎鼎的ak係列步槍製造出來的，但一些細節上還是有所差彆的。
特彆是隊伍中間的那個疤臉男，他手上拿的可是正兒八經毛熊家產的ak74。
有了新玩具轉移注意力，江辰也就沒有再關注地上的屍體了。
——
在夢境空間裡待了差不多十來個小時，外麵車子也終於開到了地方。
下車，集合。
還是出發前的那個小山包，團長和政委站在隊伍前方。
“同誌們，這是一次嚴重的挑釁！
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短短半個月的時間，相隔不足十公裡，連續出現了兩夥手持槍械的毒販。
老子參軍幾十年從來沒有這麼丟人過！！！
這是什麼？
這是對我們的挑釁，是不可原諒的事情！更是我們的恥辱！！！”
鄭興國話說的非常重，直接將這件事上升到了事關整個228團集體榮譽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