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如婧霍然抬頭。
“聖旨?”她的語氣中竟似有些驚訝。
“不錯,既然韓將軍在臨死之前給你送來了這樣一封信,那麼他就不會做無意義之事,他所說的向先帝求來的聖旨,你可知在哪裡?”
“這……這我當真不知,他僅僅是在書信中提了這一句,並未告知我聖旨在何處啊?”
兩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這張用血寫就的絹帛上,絹帛上的確也僅僅隻是寫了一句話,便彆無其他,從字跡上看,時間頗為緊迫,所以內容簡短還有些繚草。
蕭錦玉將絹帛拿了起來,禮貌的回禮道:“多謝夫人今日來告知我這一切。今日時辰也不早了,想必夫人也不能久留在外,我這裡便不留客了。”說罷,又喚道,“鳳凰,給我拿紙筆來!”
“是!”
鳳凰拿來了筆墨紙硯後,很快便將研好墨的筆遞到了蕭錦玉手中,袁如婧便見蕭錦玉執筆在一張潔白無瑕的紙上描摹了起來,她筆法輕盈優美、細膩流暢,卻又毫不缺乏力度,不過片刻的時間,一朵含苞欲放的荷花便躍然紙上。
畫完之後,蕭錦玉便令阿秀將畫遞到了袁如婧手中。
“夫人請看?”她道。
“這是?”袁如婧愕然,接過畫卷之後,便仔細的觀察起畫中的荷花來,但見一層又一層的荷花瓣明明是含苞待放,卻瞧著有緩緩綻放盛開之感,栩栩如生得好似活的一般,讓人恍若置身於荷塘月色的靜謐美景之中,又兼有淡淡的墨香沁鼻,讓人聞之心醉。
“阿玉,你這畫……你這畫怎似真的活物一般,傳聞衛協之畫,不敢點睛,唯恐活了而飛去,可你這畫,形神兼備,巧密於情思,隻怕……隻怕那衛協在世,也有不及啊?”
袁如婧感慨,蕭錦玉卻是毫不在意的一笑。
“夫人過獎了,夫人觀這畫如何?”
袁如婧再度看了片刻,神思都似被吸引其中,過了好一會兒才歎道:“越觀之越心靜沉醉,但覺道法自然,煩惱儘可散去!”
“不錯,看來夫人明白我畫中的意思。”蕭錦玉笑著停頓了一刻,又道,“夫人的失眠多夢之症緣於自己不安的內心,故而單以艾葉熱湯泡腳,也隻能緩解三分,冶標不冶本,我的這幅畫便贈予夫人,望夫人能常觀畫中之境,真正的明白何為道法自然。”
袁如婧這才明白過來蕭錦玉的真正用意,忽地起身道:“原來阿玉是要冶我失眠多夢之症?便是我曾經懦弱的不曾救你母親於危難,你還是願意幫我?”
“我母親的事情不會就此結束,但你今天給我帶來的這些消息,足夠我給你這份回報。”
聽到蕭錦玉這般說,袁如婧心中有些淒然惶惶,思忖了許久,似乎才鼓足勇氣問:“你母親……阿鸞,她……她是怎麼死的?”
“隱疾猝發,病亡。”蕭錦玉平靜的答道。
“隱疾?阿鸞有何隱疾?更何況她自己不就是大夫嗎?”袁如婧訝然道,但見蕭錦玉神情沉凝肅冷,似乎並不想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便隻得訕然向蕭錦玉施了一禮,道,“抱歉,是我多問了,阿玉也當節哀。”
這時小女童阿沅高高興興的跑了過來:“阿娘,你和姐姐聊完了嗎?我們什麼時候請姐姐到我們家裡去玩啊?”
“阿沅,彆亂說話,姐姐還有自己的事情,不是我們想要她去,她就能去的!”
袁如婧尷尬的截了女兒的話,對蕭錦玉回以一笑,便告辭準備離去,卻又在走了幾步後忽地又似想起什麼,回頭看向蕭錦玉道:“對了,阿玉,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夫人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