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校場約五十步之外的一座雅樓之上,一眾世家子們正玩著曲水流觴、吟詩作賦的遊戲,忽聞這校場上傳來的驚呼呐喊聲,有幾個便已按捺不住擠到窗邊看熱鬨。
而在看清那校場上奔馳而來,身姿挺秀迎風而立的鳳凰時,其中一個著綠錦廣袖博帶的世家子不由得瞳孔一張,露出貪婪的精光出來。
“快去打聽打聽,那胡人男童是誰家的?”
“陸四郎,聽說你家裡姬妾沒有上百,也有幾十了,你該不會男女通吃吧?”
這陸四郎正是中書舍人之子陸晟,而說話的便是蕭昀。
將懷中女子喂的葡萄吞入腹中後,蕭昀亦將女姬推開,有些好奇又不耐煩的走了過來,猛地一把將湊在窗前的兩顆腦袋推向兩旁,他一人當先,探出頭去瞧看,這一看,他的眼中也頓射出了誌在必得的竊喜之光。
“原來是她!真沒想到,比我預料的還要來得早!”
“蕭八郎君,你所說的她……是誰?”陸晟好奇的問,其他世家子們也附合著問。
“哼!她便是我那前不久鬨著要回我蕭家認祖歸宗的外甥女,她父親是誰,想必你們也已經聽說過了吧?”
“自是聽說了,蕭八郎君,你這位外甥女性子還有點烈啊,真的有你說的那般姿色絕美,內媚動人麼?”
“嗬,我蕭昀自恃眼力不凡,那日她來我府中雖戴著幃帽,但不經意中的一瞥,便已知是萬中挑一的絕色,而且那肌膚和身段,我保證你們絕對沒有見過,若是品嘗一二,定能終身難忘!”
聽到蕭昀這般說,幾個年輕郎君眼中的光芒更是大盛,光是浮想聯翩就已讓他們按捺不住的流出口水來。
陸晟更是迫不及待的催促道:“那蕭八郎君還等什麼,還不快快將你這外甥女弄到……請到我們這裡來!”
“怎地,陸四郎君又不想要那胡人男童了?”蕭昀揶揄的笑道。
“既有那萬中挑一的絕色來玩,還要那胡人男童做什麼,再說了,就算要,那也是以後的事,今日我們既然來了,定然是好好的配合蕭八郎君演好這出戲的,你們說,是不是?”
“是是,當然,當然!”其他幾名郎君亦是高聲附合道。
“那好,我馬上便叫她過來,而你們得給我想辦法支開那個胡人男童,那可是一個難纏的狠人!”
“誒呀!蕭八郎君你真是多慮了,你看那胡人男童玩的如此儘興,哪還有心思顧得上你那外甥女,你此刻約她前來,她定然也是不好去打擾的,再說了,就算他來了,我們這麼多人,還支不開他一個小孩子嗎?”
“就是就是,實在不行,就騙他去如廁,然後給他一棒!”
這邊包廂裡的年輕郎君們你一言,我一言,嗡嗡聲不絕於耳,渾然不覺這番話已然落到了僅一牆之隔的另一間較小的包廂之中。
與蕭昀所在佑大包廂中的嘈雜聲不同,那一牆之隔的小包廂裡僅有兩人靠窗而坐,其中一名男子亦是戴著幃帽,一身玄裳束袖勁裝,腰間也僅佩戴一玉,不過是最為簡單的裝束,卻依然掩藏不住其周身的氣派和華貴。
男子也看了窗外很久,忽地將送至唇邊的茶盅重重的落在了桌麵上。
“郡王,我見那胡人男童好似那日我們在徐州彭城所見的那一位,因身中劇毒險些喪命,是他身邊的那位神醫救了他,而剛才那些人的話……莫不是就是說的那位神醫吧?”一侍衛打扮的男子有些難為情的說道。
“聽聞這南人最重清議風華與士人風度,未想在女色上竟如此荒誕殘忍,連自己外甥女都不放過!”說到此處的男子語氣一頓,似又想到了什麼,微微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