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臉色一變,卻在這時,門外傳來聲音道:“喲,今日居然有幸聽到顯表弟論道,當真是簫韶九成,有鳳來儀啊!”
隨著聲音傳來,眾人就見正是蕭袁氏娘家的侄女袁如婧牽著一小女孩緩緩走進了院落。
待真正看到蕭顯的一刻,袁如靖愣在了當場。
小女孩阿沅已高高興興的跑到了蕭錦玉麵前。
“姐姐,幾日不見,你過得可好?阿沅好想你哦!”
“嗯,過得很好,我也想你。”
不知不覺中,蕭錦玉竟也說出了這句話,風動見之大為吃驚。
“真的嗎?那太好了!”
小女孩天真爽脆的聲音還在院子裡回響,袁如靖已是熱淚盈眶。
“你能站起來了!你真的好了!若是姑母看見,定是十分高興吧?”
袁如靖喃喃自語般的說道,目光一轉,便很快投向了不遠處坐在輪椅上的蕭袁氏,於是不作遲疑,快步走了過去。
“姑母,姑母……”
袁如婧連喚了幾聲,見蕭袁氏目光呆滯沒有反應,又將不解的目光投向了照顧她的林嫗。
“三娘子,夫人這樣已經很久了,自從七郎君摔斷了腿,或者更早自從鸞女郎離開蕭家,夫人便茶不思飯不想的,以前我總勸夫人無論如何也要留著命在,這樣便與鸞女郎也能有重逢之日,後來夫人倒是把老奴的話聽進去了,開始吃飯飲水,但卻再也不認得人,也不想與任何人說話,再後來夫人似覺察到了什麼不對,乾脆將我趕回了袁家,又將我等的身契交到了你的手中。
不過,老奴知道夫人是想保老奴的命,所以即便是回到袁家,也依然不忘夫人當初的救命之恩。
隻是現在,老奴真不知道夫人在蕭家到底吃了多少苦?除了七郎君儘孝於榻前,她身邊竟再無一個知冷知熱真心待她之人……”
蕭錦玉聽罷也不覺愴然,便走過來再次為蕭袁氏把脈,林嫗看到蕭錦玉這張易容成蕭鸞的臉亦有片刻的怔神,隻是蕭顯事先有說過此事,故而才沒有太過驚訝失措。
“阿玉,姑母現在怎樣?”袁如靖焦急的問。
“祖母的身體被一種慢性的毒物侵蝕太久,而這種毒物甚至對人的大腦都會產生傷害,往嚴重了說,便是令人變得如白癡一般失憶……”
聽到此處的袁如婧與蕭若靈駭然色變。
“不過,你們放心,雖為罕見之毒,卻並非不可醫治,我既已壓製住其毒性,之後再多花一些時日,定能將她體內毒素儘數排出。”
“這定然又是那雲隱公主所為吧!真未想到這陳氏貴為一國公主,竟如此陰險惡毒的行此下作之事,這比殺了姑母還殘忍……”袁如婧恨聲說道,已是淚如雨下。
此刻的蕭顯心中更是痛責難忍,陡然間想起蕭錦玉曾經說過的:你想不起來,隻是有人不想讓你記起……
“難道母親所中的這種毒物,也便是我中的毒,可是在蕭府中,我已經十分戒備小心了,所有吃穿飲食之物,都有經過銀針驗毒……”
“是啊!我與郎君一道檢查的,最開始的時候倒是驗出了一些有毒之物,郎君都讓我扔掉了,後來便沒有了……”風動也接道。
蕭錦玉搖了搖頭。
“這世間不是所有毒物都能通過銀針才能驗出來的,而這種毒藏於草木花香之中,藏於牆瓦丹砂之內,由彼此的氣味相融合才形成了這種漸漸滲入人體內的毒性。”
言至此,眾人儘皆色變。
“藏於草木花香之中,藏於牆瓦丹砂之內,所以,我家郎君和夫人所住的院子裡就一直有這種毒物存在,是嗎?”
蕭若靈似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駭得蒼白。
“真是太毒了,難怪我們千防萬防,郎君的身體卻是一日不如一日!”言至此,忽又想到什麼,“不過,小娘子,我怎麼沒事啊,我和郎君同住一院啊!”
“誰說你沒事了,你現在印堂發黑,已有中毒跡象……”蕭錦玉說道。
風動頓時驚得跳了起來。
“真的嗎?我也中毒了,小娘子,你可要救我,我還要留著小命照顧郎君呢!”
蕭錦玉便是一笑。
此時便連阿沅也掩嘴咯咯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