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入官道上,建康城的城門也逐漸遠去,蕭錦玉內心略有悵然,但很快也定下心神來,看向了高長恭。
“郡王,抱歉,我可能……會給你帶來一些麻煩了!”她歉意的說道。
適才麵紗落下,她渾然不覺,隻是一心想要與親人好好道個彆,待回過神來時,宇文會與宇文直驚詫又陰鷙的神色便陡地躍入了眼簾中。
“蕭錦玉,你現在已是我的王妃了,怎還這般客氣,既然是夫妻,就談不上誰麻煩誰。”高長恭略有些生氣的說道,伸臂將她攬入了懷中,“沒有關係,反正我這一生中遇到的刺殺也不少,你不用覺得對我有任何歉疚!”
陡然間被他攬入懷中,抬眼便能看到他俊美無儔的臉,以及略帶戲謔的目光注視,蕭錦玉難得的麵色微紅,如白玉暈染上霞光一般,再配上一襲紅袍如火,少女此刻的容色實在是有種令人無法抗拒的豔媚。
高長恭不禁心一動,便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的眼睛、臉頰,又順著柔嫩的肌膚滑下,落至水潤的櫻唇,細細品嘗了片刻後,方才翹開貝齒,忘我的纏綿嬉戲。
感覺到少女嬌軀如花一般綻放,輕吟微顫,他方才從情念中驚醒,看著蕭錦玉麵頰潮紅,微微喘息。
幾乎是突然地,他起身坐直了身體,歉意道“抱歉,我又有些失控了!”
他向來是一個自控能力很強的人,所以極少喝酒,唯恐自己如高家的那些人一般,酒後亂了性,也因如此,他治下非常嚴謹,才將軍隊練得那麼出色。
從來對女色沒有多大追求的他卻屢次在麵對她時難以自控。
蕭錦玉也略有些震驚於他的自製力,便笑道“食色乃人之性,更何況你剛才也說,我們已是夫妻,高長恭,你想要我,我不會拒絕……而且,我也會護著你的……”
頓了一聲,她認真道,“護你這一世周全!”
聽到最後一句,高長恭有些愕然也有些好笑。
“難道不是我護你這一世周全嗎?”他反問道。
蕭錦玉也不予與他爭辯,便含笑應了句“你既這麼說,那便也是吧!”
似乎怕她不信,高長恭又強調了一遍
“我是說真的,阿玉,我會護著你的,無論前路多麼艱險,無論將來遇到何事,我永遠都會站在你這一邊。所以,也請你相信我,不要再覺得會給我帶來什麼麻煩,我從來也不懼麻煩!”
這番話極為真摯,完全是發自肺腑。
蕭錦玉也感受到了他的真心及溫情,在許久的相顧無言注視中,蕭錦玉點頭答了聲“好!”
“這一路上,我們可能會遇到伏擊,得規劃出一條合適的路線,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往鄴城!”
蕭錦玉說著,便喚來了鳳凰。
鳳凰隨身攜帶輿圖,對三國之地形非常熟悉。
“從建康到鄴城,一共有四條路線,其一,自建康向西,渡江至浦口,經經譙州新昌郡,過清流關,再經廣安、釧離、渡淮河、再往北,自白馬津到黎陽、再到鄴城,這是一條陸路,共計一千六百餘裡,
其二,是自建康向東,從京口渡江至廣陵,經步邱,入樊梁湖,至淮州,再入淮河向西,至鐘離郡,轉蔡水,經陽夏至梁州,此為水路,全程二千三百餘裡,
其三,自建康向南,溯江而上至濡須口,再向西,過東關,入漅湖、至合州,沿淝水經壽陽,入淮河,自白馬津到黎陽、再到鄴城,此條亦是水路,全程二千五百裡,
其四,與第二條類似,先從京口渡江至廣陵,經富陵諸湖至淮州,再至彭城,再走蔡水,向西經承高、安陽、梁郡,經陽夏至梁州,渡黃河北達鄴城,全程水路一千二百裡。”
在鳳凰滔滔不絕的規劃路線時,馬車外探聽的盧煜真是張大了耳朵,驚歎不已。
不隻是他,蘭陵王也頗為驚訝的看向了這僅隻有十一二歲的少年。
說完之後,鳳凰還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卿哥哥,我覺得第四條路線最為合適!隻是,廣陵連通江淮的這條航線,水道不太穩定,常有淤塞而不能通航,我們得多加小心!”
蕭錦玉點了點頭,轉向高長恭。
“長恭,你的這支軍隊太過引人注目,我想假扮為商隊,分三路,從京口出發,走三條航線,至彭城彙合,你看如何?”
聞言,高長恭眸中一亮,想起了在徐州彭城初見之時,蕭錦玉與這胡人男童便是來無影去無蹤,讓人尋不到蹤跡,難道也是這般聲東擊西、僑裝打扮躲過了追殺者的視線。
兩人用此計確實不錯,但人多就有些不便。
所以才需要兵分幾路。
“我知道你不懼麻煩,但能避免麻煩就儘量避免麻煩,你不是急著回鄴城去見你祖母最後一麵嗎?”蕭錦玉以為他不屑如此,解釋道。
“不,阿玉,你提出的這個主意甚好,我隻是有些驚訝,也有些心疼,從前你便是這樣去躲避齊國陸郡君的追殺的嗎?”
提到陸郡君陸令萱,蕭錦玉的臉色微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