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目光注視下,高長恭頓了一刻,又道“對於這一路上追殺我們的禦用殺手,臣亦抓獲了兩名,可由他們來作證,到底是誰在背後操控他們!”
原來還有人證啊!
高延宗急得滿頭大汗,此時聽得這一句,不禁大喜,暗道有人證你怎麼不早說,真是急死我了!
事情發展到這地步,高湛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可能了,原本這就是為蘭陵王準備的慶功宴,雖說不過是他找了個想看看這位南地第一美人容貌的由頭。
“將那兩人帶上來吧!”高湛有些不悅的說道。
“是!”
在蘭陵王的目光暗示下,盧煜立刻跑出宴會,將早已讓趙五與楊誌準備好的兩名殺手綁到了殿中。
看到殿上的天子,以及坐在離他不遠處的陸令萱,兩名殺手駭懼的低下了頭。
因為防止他們自殺而塞住了嘴,這兩人還無法說話。
此際,盧煜將他們寫的供詞遞到了高長恭手中。
“陛下,這是他二人的供詞!”
高湛命內侍將那帶血的絹帛拿過來,遞到了他手中,乍一看,供詞裡寫的背後操控之人竟然是韓長鸞與穆提婆!
既然都已供出了韓長鸞與穆提婆,那麼就不難猜出,此二人又是受誰指使了!
高湛再度看了一眼陸令萱,但見其神色淡定,唇角似笑非笑,依舊是一種此事與我無關的模樣。
“將這二人嘴裡的東西拿下吧!讓他們說!”
“是!”
盧煜應聲便扯下了兩人口中的絹帛,瞬時,那兩人竟是連連磕頭,道“陛下,我二人是屈打成招,並非韓都督與穆提婆所派,我二人就是接到了劉大都睿的命令去追殺蘭陵王的,至於禦令從何而來,我二人並不知!”
“還請陛下寬恕!”
“你們……”盧煜氣得欲對這二人拳打腳踢,未想腳才剛剛挨著這兩人,竟然發現這兩人已身子一僵,砰地一聲都倒在了地上。
待其中一名宿衛軍士去探二人鼻息時,兩人竟然已經斷了氣。
“看來是重刑逼供之下,人已到了強弩之末!”宴會之中有一權貴嗤笑道。
“韓都督,不管怎麼說,這兩人是你的手下,是不是重刑逼供,你都逃不了乾係吧?”
原來那嗤笑之人便是韓長鸞,高睿的一句話已然懟得他無話可說。
不過現在人已死,正所謂死無對證,誰也沒想到這兩人竟然在臨死前翻供,而且翻供之後又立即自儘身亡!
蕭錦玉再度將目光投向了陸令萱,但見這個女人還是迎著她的目光十分從容又得意的微笑。
那笑容簡直成了她的一張雷打不動的麵具!
“算了算了,既然人已死,今日這事就彆再繼續鬨下去了,交付大理寺獄去審查吧!”
高湛這話透著十足的不耐煩,明顯就是不想再追查下去,高延宗氣得想要再辯駁上兩句,被高長恭攔住示意他住了口。
這時高湛突然心血來潮,竟然將話題一轉,看向蕭錦玉道“朕聽聞你擅畫,曾在南朝的東宮宴會上畫了一幅東宮夜宴圖,朕很是好奇,你的畫是否能比得上我大齊的祖中書?”
言罷,目光又搜尋了一下宴會上的人,問“孝征今日可有來赴宴?”(祖珽,字孝征)
“陛下,臣在呢!”
一身穿紅袍頭戴四梁冠的中年男子從宴會上走了出來,笑容可掬的向高湛拱手施了一禮,問道“陛下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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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錦玉立刻又將目光投向了這個中年男人原來這就是李謐口中所說的凡諸技藝無所不通的鬼才祖珽,看上去年近不惑之齡,但精神矍鑠,很有一種文人儒雅之態。
“孝征啊,你一向自詡為天才,久未逢對手,今日便與這南朝嫁過來的才女蘭陵王妃比試一下畫技,讓諸卿都開開眼,如何?”
高湛這語氣中明顯帶有挑釁諷刺之意,作為一國之君,在口才之辯上屢屢輸給這個德行口碑皆不怎麼樣的臣子,高湛心中憋了一股惡氣。
尤其是一次激辯,祖珽這廝竟然罵他強搶民女入宮中,他辯解說這些女子饑餓無人養,所以他便養在宮中,祖珽便冷諷了一句,既然陛下如此愛民,為何不開倉振災?
他當時氣得將祖珽打了個半死,誰知這廝能屈能伸,臉皮賊厚,又苦苦求饒,以練金丹來作為條件求饒不死!
還說什麼“陛下殺臣,隻能讓臣得諫臣美名,若陛下不殺臣,則陛下能得賢名!”
他雖然氣恨得牙癢,終是因這句話而停了手,讓他以錢財和降官職去贖了罪!
比試畫技啊?
在場的權貴之中雖然有很多人沒有聽說過蕭錦玉的畫技如何,但卻聽過祖珽的胡桃油畫,那可是畫中極品,令文襄帝與文宣帝都愛不釋手。
一聽說比畫技,廣寧王高孝珩眸中大亮,不禁露出期盼之光,今日聽高延宗說四弟娶的這位南朝女子精通畫技,也不知精到何種程度!
有這機會,怎能不期待?
“陛下,您說比什麼就比什麼?”祖珽笑道。
高湛便看向了蕭錦玉。
“就畫一幅冰井台夜宴圖吧!蘭陵王妃,你覺得如何?”
蘭陵王有些不悅,蕭錦玉再次握了他的手,抬頭道“陛下之禦令,臣婦不敢辭,還請陛下賜我筆墨紙硯,為了更好的呈現這冰井台的全貌,所以,臣婦要偉誕墨七盒,張芝筆兩支,還有佐伯紙,七尺……”
高湛聽得一愣,旋即道了聲“沒問題!”便叫內侍取來筆墨紙硯!
祖珽亦有些奇怪的看向了蕭錦玉,看到這麼一個身纖嬌柔的小娘子,竟然要畫一幅七尺之長的畫出來,不免覺得好笑!
“蘭陵王妃,你這該不會是要將整個冰井台都裝進你的畫裡吧?要畫這麼一大幅畫嗎?不會累著你這嬌弱之體?”
蕭錦玉便看向了他。
祖珽但覺眼前似有銀河倒流,華光溢彩,這小娘子的眼睛著實生得極美,他這一輩子也算是閱人無數,便是那元氏的貴婦他都有染指過,但第一次從這小娘子身上感受到了什麼叫作洗淨鉛華的清透。
“祖中書,畫畫這門技藝,應該不分男女,不存在對婦人的歧視吧?”蕭錦玉揶揄道。
祖珽嘴角抽了抽,諂笑回道“不存在,不存在,那蘭陵王妃,我們便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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