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擋住視線的禹喬一頭黑線。
澤維爾這是把她當成什麼了?
她是那種女流氓嗎?
禹喬直接一手掐著白鴿的脖子,把不停撲騰翅膀的澤維爾拉遠一些。
眼睛已經能適應光線的西萊爾慢慢睜開了眼睛。
那個一直被他尊敬的老人捂住不斷冒出鮮血的喉嚨倒在地上。
他的臉色一白,顯然有些恐慌,身體也害怕得瑟縮了一下。
他不敢想象,這位自教皇逝世就掌握中央神殿的大主教就這樣輕飄飄地死在了這裡。
害怕之餘,西萊爾甚至感覺到了一種荒謬感
但他的所有害怕與不安都終止於他看見了禹喬的那一刻。
她一手抓著白鴿,另一隻手上被濺上了斑斑點點的血跡,還戴著麵紗,就像一個大主教安東尼常常斥責的那些壞人一樣。
很顯而易見,是禹喬殺死了大主教安東尼,殺死了這個撫養他長大去的人。
西萊爾應該感到害怕的,但奇怪的是他看到一看到禹喬,卻總是忍不住想要笑。
“喬。”身後是明明滅滅的燭光,渾身赤裸的西萊爾向之前那樣,笑得一派天真無邪,還帶著驚喜“你怎麼來了?”
他們之間橫著一具屍體。
禹喬眼神複雜。
從她踏入這個房間裡,她看著這張乾淨得跟鏡子一樣的臉上快速閃過很多的表情,但這些表情中唯獨沒有羞澀羞愧。
西萊爾好像覺得赤裸很正常。
在注重禮儀的人類世界裡,他跟山林裡那些未經過文明馴化教養的動物一樣,赤條條地站在她的注視下,不覺得不安,不覺得奇怪。
他已經習慣了赤裸著身子出現在其他人的視線裡。
西萊爾之前的其他聖女是不是也是這樣過來的?
隻是他們現在玩膩了,換成了西萊爾這樣的男孩。
禹喬不敢繼續想。
霍索斯大公曾帶她去過鬥獸場,她聽見了閹伶歌手的歌聲,也從霍索斯口中得知中央神殿唱詩班裡也有這樣的閹伶歌手。
在奧森告訴她西萊爾是男孩後,禹喬就一直在想,西萊爾的嗓音是溫柔細膩的,西萊爾的臉龐線條也是柔和的,他身上的女性特征太多了,多到禹喬第一眼就把他看成了一個漂亮的小女孩。
她還在奇怪,如果奧森沒有說謊,那為什麼西萊爾會擁有那麼多女性特征?
現在,看見赤條條站在麵前的西萊爾後,禹喬就明白了。
她怎麼可能會對著一個受害者的身體產生其他浮想?
她隻是感受到了一種比看見生命流逝還要讓她難受的情緒。
受害者的眼裡還是澄淨透徹的海,他甚至都不覺得自己遭到了傷害。
該把真相都告訴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