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禹喬還聽見了謝珩在這位吳太後麵前拚命給她上眼藥,把禹喬形容成了一個粗鄙無禮的虯髯大漢。
她就站在這屏風後聽著,也不知道該不該出這個屏風給謝珩一個驚喜。
旁邊引路的小太監本該也要通報,也因為這個尷尬地同禹喬站在一處麵麵相覷。
等到謝珩終於吐槽完了、吳太後義憤填膺說要給個教訓後,那小太監立馬抓住機會,高聲通報。
吳太後冷聲“讓她進來,居然敢這般欺辱我的玉郎。我定會給她個教訓,放心吧,玉——”
她還沒有說完,禹喬卻不耐心等了。
這對不愧是真母子,這兩張大嘴叭叭的,再讓他倆繼續講下去,天都要黑了。
她徑直從屏風後走出,用一張臉成功地將吳太後的話打斷。
其實,她在屏風後做出的小動作,吳太後早已發現。
禹喬欺辱她的幼子,讓她站著多等一會又如何了?
隻是,當那人真從屏風後走出,吳太後心中一顫,恰如平地起驚雷。
那個“玉”字在她的唇舌停留,終究還是沒有喊出最後一個“郎”字。
這世間居然還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與謝珩口中身長三尺不同,眼前這位玉郎君身姿挺拔如雪中青竹,睫毛濃密卷翹,淺覆著那滿映瀲灩春色的眼眸。麵若好女,但濃眉入鬢,又平添了幾分英氣。
她穿著銀白色狐裘,脖頸間被雪白無瑕的狐毛擁簇著,更襯托肌膚皎潔如雪。
似乎在外麵被凍到了,她唇色泛白,眉目間帶著三分笑意,頷首行禮“靈王禹喬,見過太後。”
吳太後看著她,一時失了語,忘了神。
直到一聲奶聲奶氣的嗚咽,才把她從無儘的遐想中拉回。
吳太後聽見台下玉人發出了清淺的笑聲,看著她伸出了泛紅的纖長玉指去摸懷中白花花的一團。
哦,原來,她懷裡還抱有一隻幼犬。
吳太後的心瞬間暖塌了一方。
謝珩也被禹喬震住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覺得自己很討厭眼前這人,可她每一次出現,他都會被這撲麵而來的美而震懾。
也因此,謝珩沒有及時發現吳太後的不對勁,還在等著吳太後將他的小名“玉郎”完全叫出。
可等了半天,吳太後都還卡在那個“玉”上,他也沒有了耐心,又叫了幾聲“母後”。
吳太後又怔怔看了半刻,將“玉”字轉了個音“放心吧,珩兒。”
即使再憐愛幼子,她都做不到在這般如玉美男前喚她兒為“玉郎”。
又望了望還保持行禮姿勢的禹喬,吳太後歎氣“起來吧。”
禹喬起身,也終於抬頭看清了吳太後的模樣。
不愧是上一屆宮鬥的幸存者,雖然年近半百,麵上膠原蛋白有所流失,但保養得當,依舊美豔動人。她所厭惡的謝晦像她,而她所溺愛的謝珩卻是挑著她和先帝麵上的缺點長。
禹喬聽說,這吳太後雖然出身名門,但因其在五月初五出生,被視為不祥,從而被寄養在鄉下彆處。等她長開後,又因其容貌美豔逼人,吳家急於討好先帝,便又把她給接了回來。吳家接回來後,發現她雖長相美豔,但內涵全無,對她緊急培訓了一下,就急匆匆地送入了後宮。
不過,這大腦空空的豔麗美人卻意外討得了先帝的偏愛,吳家也逐漸開始重視起了她。吳太後的幼弟在她進宮前與她關係最好,也因此得了不少好處。
禹喬想,難怪這太後會看不出這《西遊記》中的隱晦之意。
禹喬在這邊想,謝珩卻覺得有點不太妙了。
從小溺寵他的母後明明說要替他教訓禹喬,可為何雙目含情地一直盯著禹喬看?
“咳,”吳太後的腰軟軟地塌了下去,嬌靠在座椅上,眼波流轉,“靈王?”
“是。”禹喬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