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一間屋子,還未推開門,就聽見了柳煙的啜泣聲。
禹喬皺眉,正要闖進去,卻聽見了瓷器摔碎一地的聲音。
聞聲,禹喬也趕緊闖入,卻見謝珩滿頭鮮血淋漓地倒在地上。
柳煙的衣襟被扯開了一個口子,杏脯半露,雖渾身發顫,但卻手握著瓷瓶碎片,一直死死盯著倒在地上的謝珩。
禹喬讓那綠衣太監先一步離開,讓豆蔻關上了門,緩步走到了柳煙身邊。
“沒事了。”她奪過了柳煙手中的碎片,自己的手心也被劃開了個口子,將身上的鶴氅拖下,裹著柳煙的身體,將人攬入懷中,拍著背安慰著。
柳煙似乎陷入了什麼可怕的回憶,還在止不住地發顫,死死拽著禹喬的衣袖。
豆蔻看著滿頭鮮血的謝珩,又看了看著房間的布置“殿下,這人怎麼處理?”
禹喬看著倒地不醒的謝珩,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意,想到了來時看到的一方池塘,忽而一笑“醉酒之人,夜裡看不清路,跌入池塘,也實屬正常。”
她還想到了荀隱先前說過安排了幾位能人在阿姊禹芷的宮中,好可以請他們來收尾。
豆蔻懂了她的意思,正想用帕子先將地上的碎片處理好,卻被禹喬快速叫停。
“有人來了。”禹喬聽到了窸窸窣窣衣角摩擦的聲音和鞋底擦過地板的聲音。
“罷了,”禹喬瞥了眼謝珩,“就維持這樣的狀況吧,先放過這混賬一馬。”
屋外的腳步聲亂了。
禹喬心想,好在讓那綠衣太監提前走了。
等房門再次被推開,豆蔻得了禹喬的眼色大哭起來,禹喬則在這哭聲中又用鶴氅將柳煙裹緊了些。
來者居然是歸子晟兩兄弟。
歸子慕久久沒有看到禹喬,又去東圊沒有找到他,便這樣一路尋了過來。
“還請武成侯向陛下稟告此事。”
房中這場景,隻要是有眼睛、有腦子的人一看都會清楚這裡麵發生了什麼事。
“拙荊隻是為了自保,誤傷了顯王而已。”禹喬說完,便整理了懷中人的衣裳,將鶴氅替她穿好,攬著柳煙的肩膀,攙扶著她離開,“她身體不適,我等也先行告退,還望侯爺轉告陛下,請陛下寬恕。”
這一路上無話,柳煙的情緒也漸漸穩定了下來。
禹喬將柳煙送到她的院子,讓侍女們點上了燈,燒上了暖爐。豆蔻也去找了藥膏,替禹喬、柳煙處理了手上的傷。
看著柳煙禹喬正欲離去,卻被柳煙拉住了衣袖。
“殿下……對不起……”
聽見身後的啜泣,禹喬還是沒有離開。
她讓其他侍女們都退下來,坐在了床榻邊上,替柳煙蓋好了被子“沒事。”
禹喬看柳煙滿臉淚水,遞了一塊手帕過去“以後不要跟著他離開了。他一向喜歡算計我,估計這一次是把壞主意打在了你身上。”
見柳煙不語,禹喬問“他是不是與你說了什麼?”
宴席與那房屋的距離較遠,柳煙應當不是沒有警惕的人,怎麼會乖乖跟著他過去?
柳煙一直沉默著,安靜地落淚。
直到後麵似乎承受不住了,這才抬起眼,看著禹喬“他說,隻要我讓他開心了,他就放你一馬。”
禹喬頭疼“他的話,你怎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