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和爸媽前後腳生了重病,我的工作這些年的積蓄也實在是撐不住了,那時候,我覺得一家人就這麼死了或許也挺好的!”
“我也不知道那個道士為什麼會找到我,教我那些,但是,能活著,誰會願意等死呢?為了孩子,為了爸媽,我還是照做了……”
“警官,我的爸媽、我的孩子,他們都是無辜的!求你們寬大處置啊!”
“請你冷靜一點。”
警員稍稍安撫黃粱的情緒,低頭看了一眼審問記錄,對黃粱問出了靜芸想要知道的問題。
“請你形容一下那個道士的外貌。”
審訊室裡突然就安靜了,但這並不是黃粱不肯說。
隻見他緊皺著眉頭,腦海中好像過了許多的形容詞,許久之後隻憋出了一句:“是一個挺年輕的男道士。”
“……”
這樣一個形容,負責記錄和畫圖的警員直接沉默了。
這讓他怎麼畫?
“高矮胖瘦、長發短發、鼻高鼻低,還記得嗎?”
黃粱又想了很久,最終搖了搖頭。
“不、不記得了……”
“警官,不會因為我不記得那個道士的外貌,你們就加我罪行吧?!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記得的!我隻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求你們了警官!我的爸媽、我的孩子,他們都是無辜的!求你們寬大處置啊!”
……
黃粱又在審訊室裡激動了起來,一旁裝了單向玻璃的監控室裡,隊長微皺著眉頭,略帶抱歉地看向了靜芸。
“不好意思道長,幫不上你的忙。”
意料之中的結果,但也並不算沒有任何收獲。
靜芸對隊長微微頷首:“是我麻煩警官們了。”
“既然他說不出於我而言的有效信息,那我就先走了。”
“好,清蓉,送送兩位道長。”
隊長喚來那位曾幫靜芸回家的女警員,自己則繼續留在監控室裡看著審訊室裡的審問進度。
李清蓉一路將靜芸送到公安局門口,才舍得和靜芸告彆。
“靜虛道長,這次真是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話,那些孩子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呢!”
“公民義務罷了,日後若還有需要幫助的,儘管聯係於我。”
李清蓉連連應下,末了,又有些欲言又止,最終好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嘻嘻”笑著和靜芸說了“下次再見”。
離開警局,嚼著糖果的朏朏,看著遠處的商場很是向往,但是他從來不擅自行動的,於是朏朏將自己那亮晶晶,充滿了期待與暗示的目光,投向了擺弄手機的靜芸。
“昭昭,我們接下來去哪裡呀?”
“去RESTQUIET,有些事情要去問鶴時眠。”
與鶴時眠發了去找他的信息後,靜芸收起手機,迎著朏朏微微失落的目光,抬手揉了揉朏朏的頭發。
“中午就再去吃一下RESTQUIET的自助吧?”
雖然不是心中所想的大餐,但朏朏也不耽誤靜芸辦事,聳了聳肩,輕快中微微帶著些勉強地應道一聲:“好吧——”
RESTQUIET裡,鶴時眠看著手機裡分彆來自童顏和靜芸的消息,心中無限悵惘。
昨天下午,他收到了童顏發給他的小侄子新生的照片,本來他很高興的,結果在照片的最後,還跟了鶴時羨讓童顏套他話他的問題。
他雖然心智小,但在演藝圈裡沉浮了這麼多年,不會看也會演了,所以他知道那都是鶴時眠的意思。
是鶴時羨想問他,他和他的昭昭進展到哪一步了。
他知道昨天靜芸去了自己乾表姐生孩子的醫院,但產科和骨科的樓層根本不一樣,他不知道,鶴時羨為什麼居然還是和他的昭昭見麵了……
雖然鶴時羨與鶴時眠都知道彼此都是另一個自己,他們就是同一個人,但是,麵對心中所在意的人,像鶴家的親人、像靜芸,他們都分裂了。
鶴時眠在昨天想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才想到自己唯一一點可以勝過鶴時羨的地方——
他身上有屍狗喜魄,他有愛人的能力。
所以,他也愛家裡的每一個人,卻已經在家裡把什麼都讓給鶴時羨了!
明明,昭昭是他先認識的,明明鶴時羨根本沒有愛一個人的能力,鶴時羨為什麼還要和他搶!
鶴時眠委屈極了,再想到自己一星期之後就要隨著鶴時羨回雲都去,一下子就更加難受了。
雖然他有乖乖聽話不出去,但是他要離昭昭很遠很遠了啊。
而且,回了鶴時羨的眼皮子底下,他的一切行動,不都隻是隨便鶴時羨的心意麼……
他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