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葉蓁忽然搖了搖頭站起來,看著周禛問道“這與宋玨有什麼關係?宋玉回宮會不會有危險?”
周禛示意她坐下,自己也在她身邊坐下,下人上了一壺暖茶,他替她倒了一杯。
花葉蓁此時才發現自己的手心竟然已經沁出冷汗,又被溫暖的茶杯捂熱。
周禛的嗓音在深夜裡仿佛是天際傳來,他說“周明昭母族不強,手中無軍隊實權,從某種意義上說,宋玨就是他的後盾。”
“若他中計要爭,就必須讓宋玨領兵回來。”
“至於宋玉,她不會有事。”周禛說道。
花葉蓁點點頭,其實她能理解,皇家權力鬥爭是殘酷的,她也不是不知道曆史上權力交替時的血流了多少。
但她也有些想不通,如今這個局麵,皇上這是自己做了個局引自己兒子們入局?
俗稱的釣魚執法?
周禛聽她說完想不通的地方時輕輕笑了一下,他點點頭道“你說的對,這是皇上自己做的局。”
“我這個皇兄我了解,他做局也是感受到了威脅。”周禛說著語氣慢下來,他想到了自己。
他十幾歲上戰場,平定各部戰亂,戰功赫赫,哪怕他並無越位之心,也仍然被忌憚,隻因為他手裡有軍權。
後來他交出去了,皇上仍舊忌憚他,因為皇上認為軍隊部下都認他,即便沒有軍權,隻要他一呼便會有百應。
這在皇上眼裡便是威脅。
再然後便是中毒,生命一度垂危看,舉世無解,皇上才終於放下戒心。
他對兒子們也是如此,皇上十幾歲成婚納後宮開始生子,年長的也已經成婚生子,他連孫子都有好幾個了。
看著這些年長的皇子,意氣風發正當時,他近日又染上咳疾,身體裡的那種無力和虛,是他真實感受到的東西。
他感受到自己皇位的威脅,又或許也有不甘和羨慕。
天蒙蒙亮起來,花葉蓁忽然感受無儘的困意,她對周禛笑了一下說“黃老爺回去了,二爺也回去歇著吧,下了一天棋,肯定很累了。”
說完她起身悄悄打了個哈欠,轉身回房睡覺去了。
周禛看她走的爽快,身上的披風也隨風揚起,他勾唇一笑道“好夢。”
花葉蓁躺到床上閉上眼睛,明明困意很足,卻偏偏還是睡不著,她這會兒似清醒又非清醒。
她剛剛就意識到了,她經曆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周禛也跟她說了一些不該她知道的事。
所以她慌忙裝作困極了的樣子,避免他繼續說下去。
最後意識迷離,她徹底睡過去之前,腦子裡想的都是,她想回清水村了。
京城在一夜之間又回到那個繁華的令人向往的地方,街上沒有一隊接一隊的巡邏士兵,城門口出入也沒有那麼多的障礙。
甚至連她宅院前守著的士兵們都撤走了,街上人來人往,各種吆喝聲說話聲車馬聲。
京城回到了往日的喧囂。
花葉蓁幾日不出門了,一出門覺得外麵的空氣都新鮮了不少。
她走在街上,行人也沒有議論著昨夜的異常,那好似是一場夢,夢醒了又回到最初的模樣。
她去了兩個鋪子,鋪子裡的醬菜和鹵貨早已賣的差不多,正當她想讓人去工坊說一聲送貨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