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附近搭有戲台,台上之人咿咿呀呀唱的並不賣力,台下熙熙攘攘的觀眾聽的也並不認真,各自聊著一些彆的話題。
“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最近常有些武士裝束的倭人出沒在我們鎮上,但是卻不知道他們去哪裡了。”
“豈有此理,當年白江口一戰這些倭人這麼快就忘了?還敢攜帶兵器進入我大唐?”
“誰讓咱們大唐地大物博,要啥有啥呢,難保那些化外之人不覬覦。”
“倭國也有好東西啊,老道聽說那東瀛有不少仙山,當年秦始皇不就派徐福出海尋找仙藥了麼?要是遇著那些個倭人,我還想問問他們······”
“子不語怪力亂神,你這老道又在滿嘴胡說了,他們此來必定不懷好意,你莫要自作多情了。”
“老道士。”楊歌上前將那道士從人群中拎了出來。
“你找小道有何事啊?若是要買仙丹的還請你先交了現金。哼,不過我看你哪裡交得出來,不過是個窮人罷了。沒錢就彆打擾我清修,快點走吧。”起初那老道士很是熱情,不過看到楊歌身上破舊的衣服後,立即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
一把拽住他,楊歌故意裝出凶神惡煞的樣子:“我問你,你最近可是接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單子?”
“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乾什麼無緣無故地指責本道?”
老道士眼神閃躲,擺明了就是心虛,楊歌瞪了他一眼,直接將貢橘林找到的殘留了冷石灰的燒焦樹枝拿了出來。
“你拿幾根柴火來嚇唬小道麼?告訴你我可不怕你這一套!”這道士行走江湖,應該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情況,所以還在嘴硬。
“你可仔細看好了。上麵還粘著一層冷石灰!誰不知道冷石是何其毒的東西。而且,隻有煉丹人才煉得此物。你說,你究竟有何意圖!”
楊歌步步緊逼。
“這……就算如此,那也不能說便是小道煉的吧!”
“冷石不易長時間保存,鎮上隻有你一個煉丹道士,這定然是你煉的!不承認不要緊,這事既然隻有你能做,成捕頭定然能在一個時辰之內找到證據!咱們衙門見!”
像老道士這種跑江湖的,若非一心向善的,多多少少會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最怕見官,這不,聽說要上衙門,老道士立即慌了。
“等等!唉,這位官爺,可彆把事情鬨大了!這冷石確實是我煉的。不過,我那是受人所托呀!”
老道士一副喊冤的架勢。
“受誰人之托?”
“是,是一位姓林的畫師。是他命小道煉的這冷石!小道收了銀子隻管辦事,彆的都不知道了。”老道士瞥了眼楊歌背上的風雷瑤琴,咽了咽口水。
楊歌眯了眯眼:“你說的那個畫師現在何處?”
老道士往側麵瞄了一眼。
“這我便不知了。他付錢,我交貨,該說的我都說了,不該說的你也彆再逼我。”
老道士側過頭,伸出脖子,大有要殺要剮隨便楊歌的意思。
再問下去,肯定沒什麼有用的消息,楊歌往後退了一步,見老道士並沒有躲過一劫鬆口氣的姿態,這才甩開大輕功去找了成步堂。
“姓林的畫師?我還真知道江湖上有這麼號人物,如今他就在金水鎮。”
小小金水鎮,捕快訟師出了不少,可真沒出過什麼畫家。成步堂表示,楊歌說的那個人倒像是江湖赫赫有名的萬花穀畫聖林白軒。
“此時他正巧在鎮上。除他之外我再想不出有第二個姓林的畫師了。”
“既如此,我去問問那畫聖。”
長歌門有不少弟子欣賞萬花穀的諸位前輩,楊歌之所以對林白軒這個名字熟悉,是因為阿七常常念叨,若是能有他七成功力,他的畫也不至於隻能給五兒姐一人珍藏。
起初,阿七還攛掇著小九一起列了份名單,想讓楊歌走江湖的時候,替他們要點前輩筆墨,後來還是五兒大手一揮,一人給了個板栗,他們才下定決心不麻煩楊歌,回頭等自己闖蕩江湖的時候再拜訪各自仰慕的前輩。
思索間,楊歌又回到了那戲台子邊上。
老道士大概覺出了危險,早早溜了,倒是他先前瞄過的那個讀書人,背著幾卷畫軸站在白黑房子前,遠遠的盯著戲台。
楊歌走到他跟前,欲言又止。
林白軒笑了笑:“姑娘有事?”
“煉丹道士說你托他煉製了極毒的冷石。你究竟有何目的?”罷了,阿七的江湖還是讓他自己來闖吧,眼下更重要的還是案子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