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楊歌的角度去看,燕小霞雖然被困於此,看起來卻神色泰然,但似乎努力掩飾著某種情緒。
“哈哈,哈······這幫馬賊我看內有貓膩,不簡單,這幾天我被關在這裡可不是逃不出去,而是在觀察他們。”
燕小霞被楊歌盯得心虛,隻好用大笑掩飾自己的心思。
楊歌問他,可是要先幫他出來,燕小霞趕緊擺手道:“不用擔心我,這區區幾個馬賊而已。”
“那你······”
楊歌才開口,燕小霞就打斷了她:“兩個月前,我終於通過了純陽中級弟子的選拔······”
“當真?那恭喜了。”楊歌抱拳道喜。
“過獎過獎。”燕小霞抱拳回禮:“不久之後師父就叫我下山遊曆,貧道我活了這麼大還沒出過中原,而且也不敢去江南一帶······唉,想起來就害怕,於是就想來這塞外瞧瞧,可巧在龍門峽穀遇到了一位名叫的兄弟,叫穀煙河,一見如故,我便欲同他一起出關。二人一同行至龍門客棧,穀兄弟收到一封飛鴿傳書,便先走了一步。”
“然後呢?”
“這之後我聽金老板說幾天後會有沙暴,便在龍門客棧逗留了幾日備足了乾糧和水,沙暴過後就一路向西北行。在鳴沙山附近遇到一幫遊走的馬賊,似是殺人越貨之徒,我一路跟隨,看到他們伏擊魯兄弟的商隊,便出手相助,可這沙漠之中天氣變幻莫測,打鬥之中又遇到了一場風沙,與魯兄弟失散了,還掉進了這幫馬賊埋下的陷阱,哎,師父總說江湖險惡,為什麼這種事總是讓我碰上······”
燕小霞自怨自艾了一會,趁此機會,楊歌將四周都觀察了一遍,確定沒人注意他們這邊,才放心大膽的由著燕小霞繼續嘮叨。
“想我也算在七秀經過大風浪的人,當然這小小牢籠還是不能把貧道困住的,我純陽劍術雖不是什麼天下無敵,但對付區區幾個馬賊還是不在話下。但奇怪的是,他們捉住我以後卻不將我殺掉,那個小頭目嘴裡念念有詞什麼得來毫不費工夫雲雲,我開始十分納悶,貧道我一貧如洗,在純陽眾師兄弟中隻是功夫平平之輩,難道有什麼值得他們覬覦的麼?”
楊歌想了想,就燕小霞這性子,確實不應該有什麼讓人覬覦的。
“他們幾日來隻是逼問我穀煙河兄弟的下落,我想應是為了某件明教之物······總之這幫馬賊絕不簡單,普通賊子怎麼可能知道關於這件東西的消息呢?這幾日我之所以不忙著逃走,就是為了查清他們的底細。”
燕小霞側著頭,上下打量了楊歌一番:“此事關係到明教興亡,不如姑娘你同我一並調查?”
“你一個純陽宮的人,管明教的興亡做什麼?”
“話不可這麼說,我跟穀煙河如今可是兄弟!”燕小霞大義凜然的樣子,讓楊歌冷峻不經。
江湖之中,如燕小霞這般良善之人,才真當得上“大俠”二字。
既如此,她楊歌就當是舍命陪君子了!
“我現在不便逃走,恐會打草驚蛇。我且修書一封,你幫我交給一個人。不過說來苦惱,我隨身所帶之包裹丟在了與馬賊的亂戰之中,筆墨紙硯均在其中。還需要姑娘你······幫我從那沙狐馬匪手中奪來包裹。”
燕小霞嗬嗬笑了起來。
那群馬匪都是蠻人,金錢財物入眼極珍,但那筆墨紙硯卻如糞土,楊歌打翻幾個外圍的沙狐幫馬匪,將包裹搶回來的時候,筆墨紙硯無一損壞。
接過筆墨紙硯,燕小霞笑得更加燦爛了:“甚好,待我修書一封。”
隻見燕小霞拿起紙筆,不知寫了什麼。
“要解此處之局,我倒有個法子。剛到龍門荒漠時,聽聞唐門弟子唐無尋也在這裡,江湖人稱‘毒公子’。此人雖是唐門中人,不過似與本家有些嫌隙,常年在江湖上漂泊。他功夫雖不高,但用毒、易容可都是好手。”
“你的意思是?”
“這兩日我似是見了那唐無尋的隨從唐惜在南戈壁出沒,找尋毒蟲,你去找到他,必有妙計。”
燕小霞的神情怎麼看怎麼都讓人覺得不靠譜,不過楊歌和他合作過,知道他不會無的放矢,在確定他真的沒有性命之危後,才離開去找尋唐惜的下落。
正午時分,日頭毒辣。
楊歌找了個大石頭避陽歇息,正好遇到一位唐門的弟子過來借問水喝,交談之下得知對方正是唐惜,楊歌頓時覺得,自己守株待兔的運氣真是天下一絕。
“純陽燕小霞?當年似是與我家公子有一麵之緣。”聽楊歌說過燕小霞的事後,唐惜思索了半天才記起燕小霞這號人物。
聽聞“一麵之緣”這個詞,楊歌定了定心,覺得有譜,趕緊將燕小霞之前的話轉述了一遍。
“原來如此······”唐惜聽過楊歌的轉述後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