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也不必老夫動手,聖旨留下,你們走吧。”
“竟是鬆先生!你來此地有何貴乾?”
楊歌同屈焰陽一樣吃驚,萬萬沒料到,鬆先生會在此出現。
“我在附近吊祭老友,卻被這邊島上的喧鬨聲吵得不得安寧。既然膽敢驚擾我老友的安眠,你們就拿那什麼聖旨賠償老夫吧。”
不愧是鬆先生,霸氣!
“糟老頭子,你找死!”那東瀛賊人很是憤怒。
鬆先生冷笑道“老夫半生所見儘是英豪,卻無人敢在我麵前大放厥詞,你可知其中緣由?”
“鬆先生息怒,我們這就離開,改日必將親自登長歌門認錯。”比起平花秀夜的無知,屈焰陽太清楚鬆先生的實力了,所以在東瀛人開口之前,硬拽著人走了。
待他們走遠,鬆先生才轉身看向楊歌藏身的方向“年輕人,彆躲了,出來吧。”
“弟子楊歌,見過鬆先生。”
楊歌恭恭敬敬作揖行禮,見她是長歌門弟子,鬆先生理所當然的受了。
“官兵竟然同東洋人混在一起,真是自甘墮落。”鬆先生看了眼此前屈焰陽離開的方向,皺了皺眉頭“我今日出來已久,我那老友獨自在薄煙島定會擔心。不過我現在要回門中將尋找聖旨一事傳達下去,暫時還不能回薄煙島。”
“在薄煙島的是梅先生吧,弟子可以前往傳話。”
見楊歌是個機靈孩子,鬆先生摸著胡須點了點頭“若我老友見到你這種俠義心腸的年輕人,定會十分開懷。”
“鬆先生謬讚了。”楊歌撓頭傻笑。
薄煙島就在逍遙島旁邊,比逍遙島的麵積要小很多,植被也沒有逍遙島豐盛,楊歌才上島就瞧見了島上的小房子,梅先生正獨自坐在小房子前的空地石桌上喝酒。
“既然是鬆先生囑你前來,必定是看好你這年輕人大有所為。”
聽完楊歌的傳話,梅先生點了點頭,身軀搖搖晃晃的,應是喝了不少酒“那逍遙島上究竟發生何事,能令鬆兄一去不返。”
楊歌思索了一下,將聖旨失竊一事具細靡遺地告知。
“無論是江湖之遠還是廟堂之高,這互相傾軋、叵測詭譎之事總也少不了。人隻要活著,就無法逃離世情風浪。或許……隻有長眠於此的竹兄才能獲得永久的安寧吧。”梅先生唏噓不已。
“每當看到你們這些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就總是想起當年那個初入江湖一身血勇的自己。急景凋年,似乎去歲還在同竹兄鬆下手談,然而仔細算算他去世的年月,竟已有十幾載。我們三人攜手仗劍行走江湖,竟已是五十年前之事。”
梅先生雙目微垂,目光中全是懷念之色。楊歌趁機問道“三位先生是如何結識的?”
“我們三人師出同門,少年時一起習武,練琴,以一曲千鳥鬆風結為至交。那時,我們還隻是三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因我三人名中有鬆、竹、梅三字,便自號歲寒三友。”
“竹兄剛正不阿,私下裡執掌天道軒,青年時曾獨自出手追蹤一個強搶民女的不法官吏,三日三夜不休不眠,終以浩蕩之琴音斃敵於林中。門中弟子便偷偷送他一個千裡閻羅的外號。”
“我自小耳力超出常人,習琴學武之後,更是著重聽音辨位之道。在未受傷之前,也曾管過覓音明心園。可惜我受傷後功力全失,身體也日漸衰微,再也無法為弟子們辯音調弦。現在唯有鬆兄還留在挽音林,教習弟子們基礎音律常識。”
楊歌和楊影都有幸得過兩位先生教誨,所以同樣有些唏噓“可惜弟子未曾有幸得見先生當年風采。”
梅先生似乎陷入了回憶,醉眼朦朧中竟是留戀“想當年我們三人共闖千島湖十六道水寨,端了水賊的大本營,將總寨主的首級懸於寨門之上,群賊眾栗。如今卻死的死,傷的傷,唯有鬆兄偶在江湖行走,曾經的歲寒三友,早已名存實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