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煙雨人生
煙雨行
清涼晨風,拂動柳枝暗輕搖,
雨絲如幕,憐惜兒女離舊巢。
兒今化作遠行客,蒼山天涯,
隨風順水沐雲霞,煙雨縹緲。
高飛遠舉,天高地迥迷望眼,
孤行萬裡,山高水長路途遙。
曉風殘月,莫歎人生多茫然,
晚雨暮雲,消磨世事曆煎熬。
天南地北雙飛燕,紅塵相伴,
寒來暑往並蒂蓮,故園春曉。
79淮城
終於離開了家鄉,走上了遠方的陌生的城市,開啟新的一段人生之路。車出了小鎮,望著飛速而過的田野、村莊。兩人相視,執手相握。沒有離鄉的悲傷,隻有對前路的向往和無比的期望,決心已定,走出光彩的人生。
“買票了。到哪去?”售票的小姐擠在人群中。
“去火車站。”葉宇遞過兩張鈔票。
“車不到火車站,隻到汽車站。你下了車再走過去。”售票員收了錢,說。
“沒有車去火車站嗎?”
“你們行李多,可以找個三輪送。”
車在路上行駛,晃晃悠悠,時快時慢,走走停停,不時的有人上車,車上更是擠得幾乎沒有下腳的位置。葉宇被擠得靠在陳豔的身上,陳豔攬著葉宇的腰,把他抱在懷裡。出門在外,不用顧忌什麼,不用管彆人的眼光。“早知道這樣慢,不如讓舅舅送了。”
“我們的路要自己走啊,每一處都要有自己的努力,不靠彆人。”陳豔在葉宇的耳邊輕聲的說。
“坐船搖晃比這輕的多了。路太差了。”
“我們考試時,學校包的是新車。這輛是舊車,顛得厲害。沒事,我不怕顛,你要是覺得暈,就看看外麵。”陳豔關心地說。
“不暈。”
“走前,任何同學沒告訴,就這樣默默無聲的走了。”
“各自有事,用不著多想。同學三年,各奔東西,走向不同的人生,從此再難相見。願都活得精彩吧。”
“選擇不同,也不知哪條路好。我們上大學,看起來比彆人風光,不過也隻一時,彆人談論一番罷了。我們卻要花四年的光陰。四年唉,好長,什麼時間能結束?”陳豔苦惱地說。
“還沒開始就覺得難熬了。”
“沒考上的,早早的結婚生子,過著日子,自有幸福。讓人羨慕。我們卻要等四年後。”陳豔有些惆悵地說。
一個小時後,車子終於晃到了商城汽車站。葉宇被晃得兩腿發軟,頭發暈。陳豔扶著才站定了腳跟。取下自己的東西,放在坐椅上,葉宇看著,陳豔去找三輪。
老舊的站台,牆皮斑駁,上麵依稀還能看到運動時寫的牆字,兩層樓的大廳,上麵的玻璃還有幾塊破著。人們來去匆忙,聲音雜亂,各地的車主喊叫著,招攬著坐車的旅客。車站裡車輛進進出出,冒著煙氣,空氣中散發著難聞的汽油氣息。破爛的地麵上,這裡一片水漬,那裡一片油漬,車行過後塵土飛揚,隨手亂扔的垃圾隨風翻轉。賣東西的小攤擺在路邊。
一會,陳豔帶著一位三十多歲的大哥來到。把行李放進車裡,兩人也上了車。
看著兩旁的建築和街道,幾乎還是六七十年代的老建築,說是開放了,改革了,卻沒有任何的新的變化,儘顯城市的破敗。沒人治理,一個環境惡劣的居民點而已。習慣了生活在其中的人們,不覺得環境差,養成了不關心,不愛護,沒有規矩,隨便敗壞的惡習。早年聽說還有人管的,隨地吐痰還要被罰錢的。
“大哥,那座新建的大樓是做什麼用的?”葉宇問。
“那個,是百貨大樓,後麵的是賓館。是罔城來的人投資建的。要說還是人家有錢,市長親自接待,跟迎外國總統似的。”
隻有兩裡遠,車站到了。陳豔付了錢,背起劍包,提著箱子,葉宇背著大包,提著背包。走進火車候車大廳。
“你在這看著吧,我去買票。”葉宇說。
接過陳豔手中的包,走到售票窗口,排隊等候。
“兩張到淮城的。這是通知書。”葉宇遞過窗口。
“兩位大學生啊。不行啊,學生,你們是宋大的,隻能買去餘杭的,半途的不行。”
“路途太遠,我們要中途停留一下。不會受影響吧。”
“隻能用一次,再從淮城上車就作廢了。”
“用吧,我們到淮城再出發還能用學生證的吧。”
“你是剛入學的還是本來就是大學生?”
“剛錄取的。”
“學生證哪來的?”
“學校給的。”
“奇了怪了,剛錄取的不會有學生證的啊。是不是特招的啊?”
“算是吧。”
“行了,不用通知書了,直接用學生證吧,全國到處都可以去,半價。”
葉宇拿到兩張票,回來。
“我們把校徽戴上吧,這樣在外麵方便一些。”葉宇取出包裡的校徽,給陳豔彆上,自己也彆在左胸前。
“才五塊二一張,這麼便宜。”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本來沒多遠,半價。學生出行全國半價。隻認證不認人。”
“戴著校徽有什麼用嗎?”
“上車下車,出站不用檢查,直接通道。”
“顯擺罷了。”陳豔說著,也沒有取下。
車站裡幾排長椅零散的坐著候車的人們,大包小包的放在身旁。大多是年輕人,遠離家鄉,到南方打工。隨著沿海城市的發展,打工的人們漸漸增多,現在有好多人去了南方城市,找一份工作,掙錢養家。
火車到點,兩人背著包拉著箱排隊檢票。上了站台。
站台上零散的站著一些乘車人。到這裡倒是有點進步的現代味道,標牌上貼著廣告海報。
“我還是第一次出門坐火車呢。”葉宇說。
“土包子,沒見過世麵。跟著姐,讓你見識見識。火車比汽車長好多,一會不要大呼小叫的,讓人笑話。”陳豔取笑道。
“沒坐過不等於沒見過。知道火車是論列的。”
火車拉著長笛進站,慢慢的停下。車門打開,列車員下來,站在一旁。零星的下來幾個人。兩人上了車,沿著車廂找座位。車上人很多,過道上也擠滿了人。
“不要往前走了,沒座位了。我們就在這吧,隻是兩小時就到了。”陳豔說。
車門處有點空位,兩人把箱子大小包放下,硬是擠開一點位置,兩人坐在包上。葉宇攬著陳豔,卷曲著腿,如同兩隻躲避寒風的鵪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