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芳撇了撇嘴“你還真是多管閒事。人家要是丟了，自然會回來找，用得著你操這心？”
李向前沒有回嘴，隻是笑了笑“就算多管閒事，也不能看著不管啊。萬一真是哪個老人家丟的，沒了拐杖多不方便。”
張桂芳哼了一聲，不再說話，轉身繼續晾衣服。李向前看著她的背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也沒再多說什麼。
他把拐杖放好後，坐在院子裡抽了根煙，心裡琢磨著這拐杖的主人到底是誰？自己是不是該再去多問問？想到這兒，他決定下午再出去轉一圈，順便到村裡的集市上問問，也許能找到點線索。
李向前坐在院子裡，手裡擺弄著那根拐杖，眼神卻遊離在遠處。他的思緒回到了家裡，尤其是女兒小芳。最近，小芳的表現讓他有些頭疼，甚至有些失望。
小芳今年十二歲，正是個半大不大的年紀。李向前總覺得女兒似乎變得和自己生分了許多。她不再像小時候那樣黏著他，也很少主動和他說話，更多的時候是關著房門，一個人待在屋裡寫作業或者看書。偶爾他想和她聊聊，她不是應付幾句就是乾脆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難道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李向前低聲自問，手裡用力握了握拐杖，心裡泛起一陣酸楚。
他清楚，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這很正常。但他還是忍不住希望女兒能懂事一些，哪怕偶爾關心一下家裡的事，或者和他說說心裡話，也好過現在這樣冷冷淡淡的態度。
張桂芳從屋裡走出來，看到李向前發呆的樣子，忍不住說道“你又在想啥呢？還愁眉苦臉的。”
李向前抬頭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一下才開口“我在想小芳。這孩子最近好像有點不對勁，總覺得她離咱們越來越遠了。”
張桂芳歎了口氣，拿起一件衣服搭在繩子上“孩子大了，哪能一直像小時候那樣圍著咱們轉？你也彆多想了，她有她的世界，咱們彆太乾涉就行。”
“可她才多大啊？”李向前皺著眉頭，“我不是想乾涉她，隻是覺得，咱們這個家已經夠亂了，要是連孩子都不願意和咱們說話，那以後可怎麼辦？”
張桂芳聽了這話，動作停了一下，隨後轉過頭來看著他“你是不是又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向前，我跟你說，孩子的事不能全怪你。小芳這個年紀，正是叛逆的時候，咱們再怎麼操心，也得有個度。”
李向前沉默了。他知道張桂芳說得有道理，但心裡還是覺得不甘。他回想起前幾天的一個晚上，小芳因為作業的事和他頂了嘴，那一幕至今讓他心裡堵得慌。
那天晚上，小芳正在桌子前寫作業，李向前湊過去看了一眼，發現她有一道數學題做錯了。他好心提醒了一句“小芳，這道題你是不是想錯了？要不要爸給你講講？”
沒想到，小芳連頭都沒抬，冷冷地回了一句“不用，你又不懂，彆打擾我。”
這話像一根針，紮得李向前心裡一疼。他知道自己的文化水平確實不高，但他從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會用這種口氣對他說話。他當時忍住了火氣，沒再說什麼，可那種被忽視和嫌棄的感覺卻一直縈繞在心頭。
“你說，這孩子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李向前低聲問張桂芳，語氣裡透著無奈和委屈。
張桂芳歎了口氣，把最後一件衣服晾好，然後走過來坐在他旁邊“你彆老往心裡去。小芳這孩子嘴硬心軟，她其實不是不在乎你，隻是不會表達而已。”
“可我就覺得心裡不是滋味。”李向前低著頭，用手指輕輕敲著拐杖，“我那麼辛苦，不就是為了讓她過得好一點嗎？可她倒好，連句好話都不願意跟我說。”
張桂芳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前，你得換個角度想想。咱們小時候，不也覺得大人囉嗦嗎？她現在這樣，其實挺正常的。再說了，你不是總說要給她一個好的未來嗎？隻要她能好好學習，將來有出息，咱們受點委屈也值了。”
李向前點點頭，但心裡的那股悶氣還是散不去。他想起小時候，小芳總是喜歡趴在他膝蓋上聽他講故事，那時候的她笑得那麼甜，眼睛裡滿是對他的依賴和崇拜。可現在，這些都變成了冷漠和疏遠。
“難道真是我太囉嗦了？”他在心裡問自己，卻得不到答案。
就在這時，小芳從屋裡走了出來。她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手裡拿著一本書，臉上帶著一絲倦意。看到李向前和張桂芳坐在院子裡，她頓了一下，然後低聲說“爸，媽，我出去一下。”
李向前抬頭看著她，心裡忽然有種想說點什麼的衝動。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小芳，今天周末，待在家裡陪陪爸媽不好嗎？”
小芳皺了皺眉，語氣裡帶著幾分不耐煩“我約了同學，一會兒就回來。”
李向前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歎了口氣，擺擺手“行吧，注意安全。”
小芳點點頭，轉身走了。李向前看著她的背影，心裡說不出的複雜。他知道自己不能強求，但還是忍不住希望，女兒能懂事一點，能多體諒一下他這個做父親的心。
“向前，彆想那麼多了。”張桂芳看出了他的心思，輕聲勸道，“孩子有孩子的路，咱們隻要儘到責任就行了。”
李向前最近確實感覺黴運纏身。似乎從早上睜開眼的那一刻起，日子就變得格外不順利。今天也是如此。
天剛亮，李向前就被張桂芳的抱怨聲吵醒了“向前！你看看這屋頂，又漏水了！昨晚下了點雨，屋裡都濕了一片，你倒是說說，這日子還怎麼過？”
他睡意朦朧地爬起來，心裡暗暗叫苦“這破房子早該修了，可家裡這點錢都得精打細算，哪有多餘的去補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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