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朗,風和日麗。
趙梅婷推著嬰兒車,一路上有不少熟人跟她打招呼。
柏鳶穩穩坐在車裡,不哭不鬨也不怕人,偶爾有富太太過來捏她的小臉,也是一本正經板著臉,頗有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架勢。
“柏鳶,我是姨姨呀!”
“小寶寶,讓姨姨親親!”
“這是柏小姐吧?都這麼大了,該學走了吧?瞧這眼睛,跟薑董一模一樣,將來肯定也是絕代佳人。”
隻是在小區的公園裡轉了一圈,就有好幾位姨姨過來圍觀。
她們結婚前都是千金小姐,出嫁後除了聚會購物就是滿世界旅遊,家業用不到她們操心,家務也有保姆負責,每年領著股份分紅,最大的職責就是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在聚會上社交,活絡關係和人脈,為家族鋪路。
但也不能因此小看了這些小姐們。都是八麵玲瓏的人,一說一話三百六十個心眼子,多少股市風向,政策傾斜,都是在這些不起眼的社交和一場場宴會上打聽到的。有時一句話定生死可不是玩笑,要是能提前打聽出點消息,小可省去諸多麻煩,大可幫家族度過一次生死危機。有些男人甚至還要反過來依附她們而活。
等終於逃離姨姨們的魔掌,柏鳶抱著自己的奶瓶補充體力,這時一輛嬰兒車緩緩駛過,跟她並排停在一起。
“梅婷姐,出來遛孩子呀?”
推車的姓李,同樣是名保姆,是個小年輕,才二十出頭,人美嘴甜,每次看到趙梅婷都一口一個姐。
兩人經常一起買菜,有時趙梅婷買多了拎不動就搭把手,所以關係還不錯。
大人們邊聊天邊散步,旁邊的嬰兒車原本蓋著簾子,這會兒裡麵一陣悉動,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出來。
柏鳶邊嘬奶嘴邊淡定看著,突然聽見啪嗒一聲,一隻毛茸茸的爪子從拉鎖縫裡探出,撓開一點空間,接著又伸出一隻爪子,左右開弓往兩邊這麼一扒拉。
簾子自己向上卷起,揭開了隱秘的麵紗,隻見兩隻肥胖壯碩的橘貓憑借它們傲人的**塞滿了整個嬰兒車。
柏鳶:……
最外麵那隻大橘鼻尖聳動,半個身子探出嬰兒車,探手往柏鳶那一掏,就把她抱著的奶瓶給勾走了。
柏鳶:!
一切發生得太快,還不等柏鳶反應過來,那兩隻橘貓已經開始為分贓不均爭得不可開交。
也就在這時,柏鳶眼睜睜看著兩隻橘貓中間又伸出一隻白爪子,一拳一隻橘貓,打的它們嗷嗷直叫。
白爪子的主人則攬過奶瓶,綠色的眼眸半眯起,平等蔑視每一個手下敗將,它把大花臂往嬰兒車上一搭,就這麼裹著奶嘴喝起柏鳶的口糧,一臉“搶了,怎麼地”的表情看著柏鳶,頗有黑幫大佬的氣勢。
花臂大佬動靜太大,兩位保姆都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頓時哭笑不得。
“狗剩!你又揍熊大熊二了是吧!”
小李也不慣著,一巴掌掄在花臂大佬的翹臀上,啪的一聲,花臂大佬眼皮都沒眨一下,果凍似的肉坨搖曳生姿。
等她看到花臂大佬懷裡抱著的奶瓶,又趕緊虎口奪食,滿臉通紅的還給趙梅婷,小聲訓斥,“為了口吃的,臉都不要了!”
趙梅婷也沒遇到過這種事,倆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最後也隻能不了了之,“沒事,我等會回去再重新衝一瓶。”
小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一個勁的道歉。
她們同是保姆,但照顧的對象卻截然不同。
顯而易見,趙梅婷是雇來看孩子的,小李是雇來看毛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