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徹和柏鳶都是食不言寢不語的類型。
吃飯就專注吃飯,從來不在飯桌上談事情。
吳莬性子活潑,不在意這些虛禮,平時都是溫以徹和柏鳶邊吃邊聽,她一個人說些學校近來的趣事。
吳莬:宛如旁邊坐了兩個木頭。
但今天,棋逢對手。
秦令征比她還能說。
這個能說不是指話多,而是很會抓住說話的時機,以達到引起柏鳶的注意的目的。
說到底,溫以徹和吳莬對柏鳶還是不如秦令征來得熟稔。
雖然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關係,但跟秦令征近水樓台比起來,就有點不太夠看了。
溫以徹每周見柏鳶的時間並不多。
每周兩次,一個月八回,一年就是一百九十二回,六年一千一百五十二次。
乍一聽可能很多,但滿打滿算也就才九十二天。
再加上每年寒暑假兩次,湊個半年,不能再多了。
每次還都是在一起練琴居多,鮮有言語上的交流。
溫以徹一直把這當做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互為彼此的琴伴,有時候一個眼神,或是一個抬手的動作,就知道對方想要什麼,想做什麼。
一般被稱作心有靈犀。
更能說明兩人是天生的搭檔,天作之合。
而吳莬隻偶爾才來溫家,也不是次次都能看見柏鳶。
如此一來,交流便更少了。
所以柏鳶對他們倆其實處在一個熟,但又沒有很熟的半生不熟的程度。
秦令征就不一樣了。
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
吃飯睡覺恨不得都長在柏家。
柏鳶除去與溫以徹在一起的時間和每晚睡覺的私人時間,幾乎都被秦令征單方麵黏著。
柏鳶自然跟秦令征更為相熟。
秦令征也對柏鳶的喜好了如指掌。
從吃穿用度到衣食住行,早就琢磨得一清二楚。
這麼多年的揍也不是白挨的,柏鳶一個細微的動作就能看出她態度如何,今天心情怎麼樣。
秦令征最慣於在柏鳶生氣的危險邊緣試探,隻有知道這個度在哪,才能藝高人膽大,有試探的機會。
反言之,他如果想哄著柏鳶高興,那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至於之前為什麼不做,純屬賤得慌,一天不挨揍就渾身不舒服。
就喜歡柏鳶動不動揪人領子那股狠勁。
好像專門為他打破一貫淡然的態度似的。
就像現在,柏鳶管不著他們私下裡對彼此態度和看法如何,但麵子上需要過得去。
不說彼此客客氣氣的,起碼不能當麵起衝突。
秦令征就借著這點,跟吳莬和溫以徹寒暄聊天。
“偶爾聽柏鳶姐提起過……”
“柏鳶姐喜歡吃清淡的食物……”
“以前我和柏鳶姐一起上學的時候……”
“當時柏鳶姐……”
吳莬:茶言茶語!
秦令征句句不離柏鳶,恨不得直接說我倆關係倍兒鐵,其他人靠邊站,彆貼!
話裡話外都在暗示自己和柏鳶形影不離。
而且他畢竟也是世家公子,高門權貴出身,禮數上又挑不出一點兒錯處。
讓人乍一看,還覺得他和溫以徹吳莬關係不錯呢。
吳莬又不著痕跡瞥了一眼自己的大表哥。
見他依舊風輕雲淡,沒當回事一樣,自顧自和柏鳶對著吃飯。
心裡突然氣不打一處來。
讓我一人孤軍奮戰是吧!
桌子下麵的腳狠狠蹬了一下溫以徹的腿。
溫以徹:?
溫以徹扭頭,不解的看向自己的小表妹,“怎麼了?”
吳莬給他使眼色,眼角都快甩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