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救的。”
柏鳶並未順勢而為應下救人的行徑,也未挾恩圖報,而是實話實說,陳述著事實。
“你是被三個男生一起抬過來的,我錄了視頻,你要看嗎?”
順著,從校服衣兜裡掏出手機,解開屏鎖,在相冊裡找到三分半的小視頻,點開給他看。
裴縉卻置若罔聞,抬手推開手機,翻攥住她的手腕,輕輕地帶到自己的胸口,他用湛藍色的眼眸深情地看著柏鳶
“那一定是你喚醒我的……”
柏鳶被他這傻子似的模樣逗得輕笑了一聲,解釋道
“是校醫,他掐了你半天人中。”
乾巴老頭做校醫之前是開坐堂診的老中醫,剛才給裴縉掐了好一通穴位。
這會兒是出去取裝備。
估摸著裴縉要是十五分鐘之內還沒醒,就該給他上針灸了。
裴縉眼中浮現出一絲疑惑,似乎是想要極力理解柏鳶在說什麼,嘗試無果之後,也不強求,傻傻地樂了一下,又道
“你在這裡等我醒……你是好人……”
反正就是一門心思認準柏鳶對自己有恩,他裴縉有恩必報!
柏鳶看著裴縉那雙湛藍色的眼睛帶著點兒希冀,又一副迷懵中仿若夢遊般的失智模樣,好笑地指了指自己的臉。
“認識我嗎?”
裴縉先是神情呆滯地點頭,又搖了搖頭,迷起眼睛認真辨認著柏鳶的樣貌,最終略顯遲疑地點了一下頭。
也就在這時,裴縉的額頭處傳來觸電般的疼痛,他微皺眉頭嘶了一聲,眼眸中褪去迷離,恢複了幾分清明。
“柏……柏鳶……?”
“嗯。”
柏鳶應聲點了下頭,把手從他胸口處抽離,起身給他倒了杯水,放在病床前的桌子上,往前推了一下。
接著邊吩咐邊起身往外走,“你被球砸了,估計是腦震蕩,我去叫校醫,你在這等著,先喝口水緩緩。”
走之前不忘把門關上,很貼心地給裴縉留出了私人空間,以及供他緩解尷尬的時間。
裴縉捂著頭,眸光追隨著柏鳶走向門邊的視線,因始終未等到柏鳶回頭看自己一眼,而有些失落。
等房門哢噠一聲合上,裴縉情緒低沉了片刻,又被額角的疼痛刺激了一下,姍姍來遲地理智這才重新占領大腦的高地。
意識和記憶也隨之一點點回籠。
從怎麼被脫手而出的籃球砸到,再到那個光怪陸離,一想起來就麵紅耳赤的萌,又到他剛剛意識不清醒時,拉著柏鳶的手,非要以身相報救命之恩……
靠!!!!
裴縉的臉龐一瞬間爆紅。
他刷地一下把被子拉到頭上,整個人坐起來,雙臂抱膝藏在被子裡麵,發出一陣“呃呃啊啊”的崩潰聲音。
等柏鳶把校醫找過來後,裴縉已經抱著被子提前發泄完自己的尷尬情緒。
不但把床單被褥重新收拾平整。
就連那頭烏黑的短發,也打理得整整齊齊,抓出向後背梳的造型,幾率發絲垂下來擋住額前的紅腫傷口。
整個人重又恢複了以往高高在上的姿態,一種矜貴且傲慢地姿態,氣勢全開地坐在床上,等著校醫檢複查自己的傷勢。
裴縉的心情本來已經平複地差不多了,可在他看見柏鳶跟著進來的身影時,還是不可避免地慌了一瞬。
欲蓋彌彰地輕咳一聲,移開視線,主打一個眼不見心不慌。
校醫先用小手電照了照裴縉的眼睛,又用掛在脖子上的聽診器聽他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