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鳶的二舅薑蘊是軍科院的教授,軍工大佬,國家重點保護的特殊人才。
自從他年紀輕輕就進入軍科院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二十多天是音訊全無的。
平日裡想見他一麵簡直難如登天,提前預約都沒有用,得靠運氣。
柏鳶從小到大見到他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最近一次還是一年半以前。
如果不是在薑家住的時候碰到過那麼一回。
柏鳶都快忘了薑家還有這麼個人,自己還有這麼個舅舅了。
也幸好之前就在薑家碰到過。
不然,就算兩人見了麵,也不一定能像現在這麼輕易地把彼此給認出來。
但就是這麼個神出鬼沒行蹤不定的人,竟然讓她在空軍軍校給碰到了。
這已經不單單是一句巧合能形容的了。
柏鳶雖覺驚奇和詫異,但很快也想明白了其中緣由。
她二舅是搞軍工的,研究的就是航空航天這一塊兒。
小時候,她曾聽家裡人說她二舅是乾空投的。
課題方向是怎麼才能讓空投扔得準一點兒。
當時她沒聽懂。
現在知道了。
其實研究的就是精準製導。
也就是怎麼才能讓戰鬥機上的導彈,更精準地打擊目標。
如此一來,他會出現在空軍基地也就成了必然。
能在這裡碰到他,也不算是件多麼稀奇的事情了。
想到這裡,柏鳶表情恢複如初。
她指了指操場另一頭的人群,跟對方說道
“我和柏隼來看我大堂兄。”
至於她二舅,不用問,隻可能是跟空軍基地有合作項目,所以才會出現在這裡。
聽見她提到柏隼,薑蘊並未理睬,也沒跟她多寒暄,嘮家常裡短。
而是認真的看著柏鳶,但道直入地生硬問道
“高中?”
柏鳶知道他這問的是自己,點了一下頭,如實回道“高一。”
薑蘊“正好,我們組裡缺人手,你去考國防軍科大學,本碩博連讀,在校期間給我當助手,畢業來軍科院進我科研組。”
柏鳶“……我不。”
薑蘊“……”
柏鳶“……”
兩個同樣沉默寡言的人,就是很容易一上來就把話聊死。
薑蘊說話的語氣雖然生硬了些,但態度並不強硬,也不含任何命令的意思。
而是因為他天生就不怎麼會說話。
事實證明,當人的智商高到一定程度,不但會和普通人產生壁壘,還會給平時的溝通和交流帶來問題。
尤其是像薑蘊這種成天泡在實驗室裡與數據和研究為伍的人。
身上的人氣稀薄,都快修煉成仙了。
再加上又少了人情世故和不必要的語氣修飾詞。
自然聽感方麵欠佳。
總讓人覺得是在發號施令似的。
真要說的話,柏鳶其實跟他也差不到哪去,但勝在身上人氣足。
細究之下,剛上幼兒園時的柏鳶才是跟他最像的。
現在的柏鳶雖然更加鮮活。
但兩人的思維邏輯仍趨於一致。
所以多數時候,不用太過深究,便能明白對方正在想些什麼。
你知道我想什麼,我知道你知道我想什麼,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想什麼……
反複套娃。
大家都能猜得到對方的心思,自然也更容易冷場。
就像現在,柏鳶知道自己在薑蘊眼裡就是個學習能力極強的好苗子。
更何況她現在才十四歲,高中三年畢了業也才十六。
起步就比一般人要早。
大學本碩博連讀,如果按照她一貫的學習能力,再由薑蘊親手培養,學成的時間隻會更短。
這也就意味著投入使用的效率會更高。
簡稱就是速通。
確實要比他悉心培養研究生做助手要快,也更劃算得多。
而且,一項科研成果往往需要幾代人的共同支持和努力。
薑蘊也是想把她往核心領域帶,有部分傳承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