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令征自幼兒園起就和柏鳶形影不離,兩人自小一塊長大,是在高中之前幾乎從未分開過太長時間的青梅竹馬。
溫以徹認識柏鳶則要比秦令征還早上一年,兩人從小一塊起練琴,作為琴瑟和鳴默契無間的搭檔,自然也是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的青梅竹馬,算是半個青梅竹馬」
上初中時,秦令征、柏鳶、溫以徹三個人共處同一所學校,在正式認識後,也算是就於此有了交集。
溫以徹對跟在柏鳶身邊的秦令征接受良好,但秦令征卻在見到溫以徹的第一眼就對他充滿敵意。
歸根結底是因為對自己實力的自信和彼此差異的認知。
溫以徹確信自己的位置不會被取代,而秦令征則覺得自己和柏鳶為數不多的紐帶因此被撼動。
也正因此,在加過溫以徹微信好友之後,秦令征一件正經事沒乾,反而隔三差五就要因為各種各樣的瑣事,給對方發去騷擾短信。
其內容包括但不限於秀柏鳶和他的日常、在柏鳶與溫以徹交往過密時狺狺犬吠、炫耀自己他對柏鳶的了解和熟識度、誇大其詞兩人的關係、造些一聽就沒有可信度的謠、以及間歇性發瘋亂攀咬不等……
壞事做儘!!!
有時候,秦令征說著說著自己把自己氣到了,下一秒便會直接拉黑溫以徹的微信,又在下次想要找茬兒的時候再把他從黑名單裡放出來,一通輸出後再再再拖進黑名單裡。
簡直不做人!!!
可謂反複無常、莫名其妙、不可理喻的典範。
不過當時的溫以徹心無旁騖於鋼琴演奏,對除此之外的事漠不關心,又因為是三人中年紀最大的,相比下多了幾分長兄的成熟穩重,不欲與他計較,麵對秦令征的單方輸出,更多的是直接無視,或是看在柏鳶的麵子上予以包容。
名曰尊重人類個體差異和物種多樣性。
三個人在一塊兒湊合著過完了初中三年。
期間,鬨過最大的不快,也就隻有在溫家動手打起來,一秦戰二溫的時候。
等到秦令征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到溫以徹坐上飛機出了國,想著這回總算能揚眉吐氣了。
誰知道還沒嘚瑟兩天,就又被柏鳶送進了軍校,比溫以徹還慘點兒。
溫以徹是出國進修,好說逢年過節想回來隨時都能回來。
秦令征則是封閉式管理,外界消息一律隻進不出,不在裡麵待夠學時不準走,敢用老本行翻牆跑直接按逃兵處分。
柏鳶和溫以徹平時還能偶爾聊個天什麼的,秦令征這邊才是真正音訊全無,人在裡麵涼了都沒人知道。
是以,自從秦令征進軍校後,溫以徹也就此受益,再未收到過對方的滿腹牢騷、挑釁、沒事找事等信息的轟炸和騷擾。
秦令征不可能主動跟溫以徹說自己念軍校、三四年不在柏鳶身邊的事情,被對方看了自己的笑話。
他不聯係溫以徹,溫以徹自然也不會主動聯係他,給自己沒事找事。
溫以徹不問,柏鳶也沒提。
閉環由此而生。
是以,快三年的時間裡,溫以徹隻當秦令征覺得他不在身邊構不成威脅,樂得自在的將他拋在腦後,轉頭去騷擾柏鳶身邊的其他人。
半點兒不知道秦令征去軍校讀書、也同樣快三年沒見過柏鳶的事情。
柏鳶剛來學校比賽的時候,溫以徹也曾疑惑過怎麼沒在柏鳶身邊看見秦令征的身影。
要知道,以前在初中念書的時候,秦令征就跟狗皮膏藥似的粘著柏鳶不鬆手,不但膽子大到逃課橫穿大半個京裡隻身來找柏鳶,就連平時上課不是一節也非要往一塊湊。
沒道理一段時間沒見就改了性子。
見柏鳶出國參賽、尤其還是到他所在的學校參賽,不但不形影不離地跟著,就連在微信上轟炸自己都沒有。
溫以徹想,這要麼是兩人中間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導致秦令征想跟卻不敢跟,要麼……
就是準備之後悶聲憋個大的。
但無論秦令征作何打算,溫以徹都不可能因此對他懷有忌憚、也不會反過來刻意針對、把他看得太重、太當回事。
狗咬人,人哪能反過來咬狗呢。
尤其是當這狗一段時間不見跑沒影之後,溫以徹總不可能還專門去把它找出來,先發製狗追著咬上一口吧。
多少有那大病。
歸根結底,秦令征如何,都與溫以徹無關,他來,溫以徹不會怕他,他不來,溫以徹也不會上趕著追問。
在柏鳶來這的半個多星期裡,溫以徹隻在最初存疑,很快便將秦令征拋在了腦後,隻專注於柏鳶的比賽,以及和她難能可貴的獨處時間。
對於柏鳶沒跟自己一起出國留學這件事,最開始的時候,溫以徹既不能理解,也無法接受。
憑借兩人的演奏水準,他和柏鳶隻要深造,必然都會在音樂這條路上前途無限,未來可期,更何況兩人幾乎同時都收到了國外頂級音樂學校的通知書,他自認柏鳶沒有任何理由拒絕跟自己一起出國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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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將錄取通知書留給柏鳶後的半年時間裡,還在心心念期待著她最終能夠想明白,在錄取通知書作廢之前,回到自己的身邊。
然而,直到最後一刻,柏鳶都沒有改變決定,漫長等待換來的隻是失望。
當天夜裡,溫以徹冥思苦想了一夜,細細地回顧了一遍自己和柏鳶過往的回憶,從記憶深處的相識,到以後相處時的點點滴滴,都未找到柏鳶最終決定留在國內的理由,以及與自己最直觀的影響要因。
自己與柏鳶在一起的時候,氣氛總是融洽和諧,兩人脾氣秉性相同,又都不是好鬥的性子,從小到大,他們更是從未有過任何一次爭執,就算隻是一時的意見不和,也都隻出於理性思考,並且每次先退讓的總是自己。
柏鳶也從未表現出對自己的厭煩和不滿,哪怕一次。
想到這裡,溫以徹眸光微沉。
既然問題不是出在自己身上,也不是出在柏鳶身上,那就隻可能是出在秦令征身上了。
是自己不在柏鳶身邊的這段時間裡,秦令征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跟柏鳶說了什麼,導致她改變最終想法和決定了嗎?
柏鳶被他說動了嗎?
又或者……
柏鳶是被秦令征偽裝出來的假象和花言巧語蒙蔽了,失去了該有的理智和判斷。